“实验？”宋亚轩声音发冷，“你说我是实验品？”
“你们都是。”男人点头，“你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一件事——人性能否战胜命运。”
宋亚轩笑了，笑声里带着愤怒和疲惫。
“所以你们把我们当老鼠？”他问，“放进迷宫里，看我们会怎么走？”
“不是迷宫。”男人纠正他，“是人生。”
话音未落，房间的光线骤然变暗。男人的身影开始模糊，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时间到了。”他的声音逐渐远去，“记住，你们还有最后一个选择。”
画面消失，两人重新回到电梯里。电梯开始上升，速度缓慢得让人窒息。
“你还相信我吗？”宋亚轩忽然开口。
刘耀文愣住：“你说什么？”
“如果我真是他们制造出来的怪物呢？”宋亚轩看着他，“如果你一直守护的人，根本就不是人呢？”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然后伸手抱住他。
“你就是你。”他说，“不管他们怎么说。”
电梯门开了，外面站着十几个武装人员。枪口对准他们，却没有开火。
“他们没电了。”刘耀文小声说。
宋亚轩点点头，率先走出去。经过第一个守卫时，那人忽然动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小心！”刘耀文喊。
可那人的手只是轻轻落下，递给他一张卡片。
“去找他。”守卫低声说，“只有他能救你们。”
卡片上写着一个名字：刘耀文。
宋亚轩握着那张卡片，指尖微微发凉。
“去找他。”守卫低声说的这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可刘耀文就站在他身边，呼吸近得能听见喉结滚动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眼对方的脸——还是那副表情，皱眉时眉心会皱起一道细纹，嘴角抿得紧紧的，像是随时准备为他挡枪子。
“你爸……刚才说你是实验的一部分。”宋亚轩缓缓开口，“那我呢？我是什么？”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密集而急促。宋亚轩扫了一眼电梯，门已经合上，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低头看了眼卡片上的字——“刘耀文”，笔迹很工整，像是打印出来的，却带着一点墨迹的晕染，仿佛写这张纸的人，心情并不平静。
“你爸是谁？”他问。
刘耀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妈呢？”
“她死了。”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在爆炸那天。”
宋亚轩愣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刘耀文的画面。雪地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跪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具焦黑的尸体。当时他以为那是他的战友，现在想来，或许是他的母亲。
“你爸穿着白大褂，站在四十五层等我们。”刘耀文继续说，“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父亲。”
“你觉得是他篡改了时间线？”
“我不知道。”刘耀文苦笑，“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你不信任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宋亚轩看着他。
刘耀文的眼睛很亮，像是被火光映红的玻璃，里面藏着什么，但他没有追问。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我不走。”他说。
刘耀文的表情动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得更紧了。
“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宋亚轩说，“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去哪？”
“你最熟悉的地方。”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实验室地下有条逃生通道，通向旧城区。”
“走。”
两人沿着走廊快速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和烧焦的气味，像是整个世界都在缓慢地腐烂。
转过一个拐角，宋亚轩忽然停下。
前方的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林婉婷。
她穿着战术背心，手里握着枪，枪口对准他们，却没有开火。
“你们不该回来。”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宋亚轩眯起眼：“你怎么在这儿？”
“任务升级了。”林婉婷慢慢走近，“SY-01系统失控，你们被列为一级威胁。”
“你相信他们的话？”刘耀文问。
“我只相信证据。”林婉婷的目光扫过宋亚轩，“你引爆了能量场，摧毁了核心数据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我在找真相。”宋亚轩说。
“真相？”林婉婷冷笑，“你以为自己是受害者？不，你是被制造出来的。SY-01系统的每一次自我重构，都会吞噬现实的一部分。你现在每活一分钟，这座城市就少一个街区。”
宋亚轩的手指收紧。
他知道这是真的。从他第一次觉醒开始，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世界在变薄，像一张被撕裂的纸，随时可能碎掉。
“那就杀了我。”他说。
林婉婷的手指停在扳机上。
她的眼神动摇了一下。
刘耀文往前一步，挡在宋亚轩面前：“别逼我们动手。”
“你们逃不掉的。”林婉婷低声说，“就算你们找到所谓的‘真相’，又能改变什么？你们已经被标记了。”
“不是被标记。”宋亚轩忽然说，“是被引导。”
林婉婷皱眉。
“刚才那个男人说的。”宋亚轩继续道，“他说我们在按照他们的剧本走。每一步，每一个决定，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宋亚轩苦笑，“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这一切是场实验，那我们就不能按照他们的规则玩下去。”
林婉婷的手微微发抖。
她看着宋亚轩，眼神复杂，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
“你们打算去哪？”她问。
“旧城区。”刘耀文回答，“那里有答案。”
林婉婷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放下枪。
“跟紧我。”她说，“我能带你们出去。”
宋亚轩和刘耀文对视一眼，没说话。
三人沿着走廊一路向前，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旧城区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破败。
街道两旁的建筑早已坍塌，只剩下钢筋骨架像骨头一样支棱着。风穿过废墟，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前面有个废弃的研究所。”林婉婷走在最前面，声音压得很低，“那里有我们之前留下的装备。”
“你们以前在这儿执行过任务？”刘耀文问。
“不止一次。”林婉婷回头看了他一眼，“SY-01系统的早期实验就在这里进行过。”
宋亚轩的脚步顿了一下。
“你说什么？”
“这里曾是‘容器’计划的临时基地。”林婉婷说，“后来转移到了地下。”
宋亚轩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突然有种预感——他们离真相很近了。
三人走进一栋半塌的大楼，里面布满灰尘和蛛网。林婉婷打开一个铁柜，取出三支注射器。
“这是量子屏蔽剂。”她说，“能暂时压制混沌能量。”
“你会用？”刘耀文接过一支。
“我设计的。”林婉婷淡淡地说。
宋亚轩盯着手中的注射器，犹豫了一下，还是扎进了手臂。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他感觉一阵刺痛，随即身体像是被冷水浇透。体内的蓝光暗淡了一些。
“管用。”他说。
“别高兴太早。”林婉婷收起箱子，“这只能维持两小时。”
“够用了。”宋亚轩看向刘耀文，“你爸应该不会让我们太轻松。”
刘耀文点头：“我们必须快点找到那个‘他’。”
“谁？”林婉婷问。
宋亚轩举起手中的卡片：“刘耀文。”
林婉婷的表情变了。
“你说什么？”
“有人留下这张卡片。”宋亚轩说，“上面写着这个名字。”
林婉婷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你们知道吗？SY-01系统的核心代码里有一段加密信息。只有用特定的生物信号才能解开。”
“你是说……”刘耀文皱眉。
“对。”林婉婷看着他们，“那段代码的名字叫‘刘耀文’。”
空气仿佛凝固了。
宋亚轩低头看着手中的卡片，指尖微微发颤。
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的线索都指向这里。
“我们得去主控室。”林婉婷说，“那里有终端机。”
“走。”
三人再次出发。
风越来越大，吹得街道上的残骸咯吱作响。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声，像是雷声，又像是某种巨大的机器在运转。
宋亚轩走在最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卡片边缘。
他忽然想起那个男人说过的话——
“你们以为是在寻找真相？其实你们早就活在真相里。”
他抬头看了眼刘耀文的背影。
或许从一开始，答案就在他们身边。
只是他们一直没敢面对。
主控室藏在一座倒塌的图书馆地下。
林婉婷输入密码，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启。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几盏应急灯还在闪烁。
三人走进去，林婉婷立刻打开终端机。
“数据正在加载。”她盯着屏幕，“我们需要等几分钟。”
“你确定能解开那段代码？”刘耀文问。
“不确定。”林婉婷说，“但值得一试。”
宋亚轩走到终端前，将手掌按在感应区上。
“试试这个。”他说。
蓝光从他的掌心扩散开来，终端屏幕亮起，一串代码飞速滚动。
“他在入侵系统！”林婉婷惊呼。
“等等！”刘耀文抓住宋亚轩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宋亚轩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屏幕，眼神越来越亮。
“找到了。”他低声说。
画面切换，出现了一段视频。
画面中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
是刘耀文。
但不是现在的刘耀文。
是未来的他。
\[未完待续\]刘耀文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一样。
画面里的男人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他的动作和神态，和刘耀文一模一样。
“你们终于来了。”视频里的刘耀文开口，声音平稳，“我知道这一天会来。”
宋亚轩的手还按在终端上，蓝光从他指缝间渗出，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林婉婷盯着屏幕，呼吸变得急促：“这段视频是三年前录制的……系统升级时被封存了。”
“你怎么知道？”刘耀文低声问。
“因为那天我执行了删除命令。”林婉婷的声音有些发涩，“但我没删干净。”
视频继续播放。
“你们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说明我已经失败了。”刘耀文——不，是未来的刘耀文——目光扫过镜头，“但你们还有机会。”
宋亚轩忽然感觉掌心传来一阵刺痛，蓝光猛然暴涨，终端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你在干什么？”刘耀文抓住他的手腕。
“不是我。”宋亚轩咬牙，“是它自己……”
终端屏幕突然闪烁，画面分裂成多个窗口。一张张照片快速闪过——全是刘耀文，不同年龄、不同穿着，甚至不同发型。像是有人把一个人的一生剪成了碎片，又随意拼贴在一起。
“这不是数据。”林婉婷的声音变了，“这是……记忆。”
“什么？”刘耀文皱眉。
“这些影像不是来自数据库。”林婉婷快速操作键盘，“它们是从你身上提取出来的。”
“我不明白。”刘耀文看向屏幕。
“你就是‘容器’。”林婉婷抬头看他，“SY-01系统的每一次重构，都会重置你的人生。而宋亚轩……”她顿了一下，看了眼宋亚轩还在发光的手掌，“你是重启系统的钥匙。”
空气骤然变冷。
宋亚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蓝光依旧在流动，像血管里灌满了液态星光。
“所以我是……”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你是系统自我修复的产物。”林婉婷说，“每次崩溃，它都会生成一个新的你来填补漏洞。”
刘耀文的手慢慢收紧。
他忽然松开宋亚轩，后退两步，撞到了墙边的配电箱，发出一声闷响。
“所以那天爆炸……”他喃喃道，“我抱着的根本不是我妈。”
宋亚轩抬头看他。
刘耀文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神却异常清醒。
“那是谁？”宋亚轩问。
刘耀文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整个主控室的灯光突然熄灭。
应急灯也跟着熄灭。
黑暗像水一样涌进来，淹没了所有声音。
“有人来了。”林婉婷低声说。
远处传来金属门被撬动的声音，咔哒咔哒，像是某种倒计时。
宋亚轩的手掌还按在终端上，蓝光开始顺着金属台面蔓延，像是要寻找出口。
“我们得离开。”刘耀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等等。”林婉婷突然抓住宋亚轩的胳膊，“你看清楚那段视频最后的画面。”
宋亚轩皱眉，蓝光忽然一暗，接着一道微弱的光斑出现在屏幕角落。
一个坐标正在缓缓生成。
“这是……”宋亚轩眯起眼。
“旧城区最深处。”林婉婷轻声说，“地下三百米。”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然后说：“走。”
三人迅速撤离主控室，身后的终端仍在运转，蓝光在黑暗中跳动，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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