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百米，空气像凝固的铁。
电梯井壁上渗出暗红色液体，像是某种生物的血液。林婉婷握着枪的手指微微发白，目光在屏幕和宋亚轩之间来回扫视。
“坐标没错。”她低声说，“但……这里不该有生命迹象。”
刘耀文站在角落，沉默地检查着装备。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时间。宋亚轩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第一次了。
“你来过。”宋亚轩开口。
刘耀文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抬头：“没有。”
“你在撒谎。”宋亚轩往前走了一步，“你早就知道这里有什么。”
刘耀文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得像被撕碎的旧信纸。“如果我说是呢？”他声音很轻，“你会相信吗？”
宋亚轩没说话。他能感觉到掌心的蓝光在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等着他。
电梯发出一声闷响，门缓缓打开。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金属和血的味道。
三人走出电梯，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墙壁上布满焦黑的抓痕，像是有人在这里挣扎过。
“小心。”林婉婷走在最前面，枪口对准前方。
宋亚轩跟在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墙壁。指尖触到一道深深的划痕，像是指甲刮出来的。他忽然想起那个画面——雪地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跪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具焦黑的尸体。
那是刘耀文。
“你妈是谁？”宋亚轩突然问。
刘耀文的脚步停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她死了。”他说，“在爆炸那天。”
“不是。”宋亚轩摇头，“不是那天。”
刘耀文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你说什么？”
宋亚轩直视着他，掌心蓝光微闪：“你抱着的根本不是你妈。”
刘耀文的脸色变了。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林婉婷回头看他们一眼，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刘耀文低声说，然后继续往前走。
宋亚轩没再说话，但心里清楚——刘耀文知道些什么，而他不愿意说。
走廊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上面刻着“SY-01”四个字。门边有个终端机，屏幕已经熄灭。
林婉婷走过去，输入密码。屏幕亮起，出现一行字：
**【权限验证中】**
**【欢迎回来，刘耀文】**
刘耀文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怎么会有权限？”林婉婷转头看他。
“我不知道。”刘耀文的声音有些干涩，“但我确实……试过很多次。”
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墙壁上布满仪器，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操作台，上面放着一个透明的容器。
容器里躺着一个人。
宋亚轩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林婉婷举起枪，警惕地靠近。
宋亚轩缓缓走近，看着容器里的人。他的脸、身形、甚至连头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那人胸口插着一根金属管，连接着背后的机器。
“我见过这个装置。”林婉婷低声说，“这是‘容器’计划的早期版本。”
“所以……”宋亚轩盯着那人，“他就是第一个我？”
“不对。”刘耀文突然开口，“他是……失败品。”
宋亚轩猛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SY-01系统的每一次重构，都会生成一个新的‘你’。”刘耀文慢慢走近容器，“但并不是每个‘你’都能活下来。”
“你早就知道。”宋亚轩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一直都知道。”
刘耀文没否认。
“所以你一直在保护我？”宋亚轩冷笑，“还是说，你只是在等我变成下一个失败品？”
“我不是……”
“别说了。”宋亚轩打断他，“我不想听。”
他走到容器前，伸手触摸玻璃。指尖传来一阵刺痛，蓝光从掌心扩散开来，顺着玻璃蔓延。容器里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
林婉婷立刻举枪对准他。
“别开枪！”刘耀文喊道。
容器里的男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下一秒，金属管猛然抽出，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玻璃。
男人的身体剧烈抽搐，双眼死死盯着宋亚轩，嘴里吐出几个模糊的词。
“找到……他。”
说完，身体缓缓倒下，双眼失去焦距。
“他到底是谁？”林婉婷低声问。
没人回答。
宋亚轩盯着那具尸体，掌心的蓝光越来越亮。他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翻滚。
“宋亚轩？”刘耀文立刻上前一步。
宋亚轩抬手推开他，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你不该来这里。”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宋亚轩猛地抬头，发现不知何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都变成了诡异的蓝色。墙上的仪器开始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谁？”他问。
“是我。”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熟悉。
宋亚轩的视线落在操作台后方的阴影里。
那里站着一个人。
黑衣、白发、眼神冰冷。
是零。
“你怎么会……”宋亚轩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才是不该来的那个。”零缓缓走近，“你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不，你只是走进了更深的谎言。”
“你什么意思？”林婉婷举枪对准他。
零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盯着宋亚轩：“你还不明白吗？你从来就不是‘容器’，你只是……替代品。”
“闭嘴。”刘耀文突然冲上前，挡在宋亚轩面前，“别碰他。”
零冷笑：“你保护他？可你比谁都清楚，他早晚也会变成那样。”他指着容器里的尸体。
“住口！”刘耀文的声音带着怒意。
宋亚轩看着两人，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他问。
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操作台。终端屏幕亮起，出现一串代码。
**【觉醒协议：启动中】**
“他们在等你。”零说，“等你完成融合。”
“我不需要融合。”宋亚轩咬牙，“我已经够强了。”
“不，你不够。”零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还没看到真正的世界。”
话音刚落，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崩塌，火花四溅。警报声骤然响起，刺耳的红光闪烁。
“我们得走了！”林婉婷喊道。
“等等！”宋亚轩抓住刘耀文的手腕，“你必须告诉我实话。”
刘耀文看着他，眼神复杂至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对不起。”他说。
然后，他猛地推开宋亚轩，转身朝操作台冲去。
“刘耀文！”宋亚轩大喊。
但刘耀文已经按下了终端上的按钮。
**【系统重置：进行中】**
蓝光炸裂开来，吞噬了整个实验室。
\[未完待续\]蓝光褪去后，宋亚轩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墙壁是纯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头顶的日光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像是老旧的风扇。
他猛地坐起身，感觉胸口隐隐作痛。低头一看，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但已经结痂。
“你醒了。”林婉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端着一杯水走进来，眼神有些疲惫。“你昏迷了三天。”
“刘耀文呢？”宋亚轩立刻问。
林婉婷顿了一下，把水杯放在床头：“他……失踪了。”
“什么意思？”
“实验室爆炸后，我们找到了你，但没找到他。”林婉婷坐在床边，“零也不见了。”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伤疤。那种刺痛感还在，仿佛有什么东西嵌在里面。
“我得回去。”他说。
“不行。”林婉婷抓住他的手，“上面已经封锁了那个区域。而且……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对。”
“什么情况？”宋亚轩皱眉。
林婉婷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递给他。
“这是从你身上取出来的。”她说，“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
宋亚轩接过金属片，触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串数字：**SY-01-07**
“这是……编号？”他低声说。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林婉婷说。
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凝重。
“宋亚轩。”男人开口，“我们需要谈谈。”
宋亚轩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缓缓把手里的金属片捏紧。
“关于什么？”他问。
“关于你真正的身份。”男人走到床边，打开文件，“你是第七号实验体。”
林婉婷的手猛地握紧了枪。
“别紧张。”男人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来告诉你真相。”
“如果你想知道刘耀文去了哪里。”他看向宋亚轩，“那就必须跟我走。”
宋亚轩没有立刻回答。他能感觉到掌心的蓝光在微微跳动，像心跳一样。
“你们早就知道这一切。”他说，“是不是？”
男人沉默了几秒，点点头：“是的。”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你还没准备好。”男人伸出手，“但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宋亚轩看着那只手，掌心的蓝光越来越亮。
他缓缓起身，接过那只手。
“带路吧。”他说。
林婉婷站起来：“等等，你不能——”
“我必须去。”宋亚轩打断她，“我要知道真相。”
门再次打开，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灯光冷白，地板上倒映着他们的影子。
男人走在前面，宋亚轩跟在后面。林婉婷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走廊尽头，是一扇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金属门。
门上写着：**SY-02**
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准备好了吗？”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间更大的房间，四周布满了屏幕。中央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
那人穿着黑衣，白发垂肩。
是零。
“欢迎回来。”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SY-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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