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后的第三日,尚书府的气氛依旧微妙。李长乐算准了李未央会闭门不出,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带着新做的桃花酥,慢悠悠晃向西跨院。
刚走到月亮门,就见李敏德背着药篓出来,看到她,脸“唰”地沉了:
悲旭“你来做什么?”
上官浅“敏德弟弟早上好呀。”
李长乐笑眯眯地举起食盒,桃花酥的甜香飘出来。
上官浅“我做了些点心,来给妹妹尝尝。”
悲旭“谁要吃你的东西!”
李敏德挡在院门前,像只护崽的狼。
悲旭“未央姐姐不想见你,你快走吧!”
上官浅“弟弟怎么这么凶呀。”
李长乐委屈地瘪瘪嘴,眼圈泛红,声音软得发颤。
上官浅“我就是想跟妹妹赔个不是,宫宴那日……或许真的是误会呢。”
她正说着,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未央站在门内,素衣淡妆,神色平静:
司徒红“让她进来吧。”
悲旭“未央姐姐!”
李敏德急道。
司徒红“无妨。”
李未央淡淡道,侧身让开了路。
李长乐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提着食盒走进去,声音甜得像浸了蜜:
上官浅“妹妹肯见我,真是太好了。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桃花酥,放了上好的蜂蜜呢。”
她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粉白的桃花酥上撒着细碎的花瓣,看着精致诱人。
李未央没看点心,只是看着她:
司徒红“大姐有话不妨直说。”
上官浅“妹妹这是哪里话。”
李长乐拿起一块桃花酥递过去,指尖泛着粉。
上官浅“我是真心想跟你和好。你看,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总闹别扭多不好呀。”
李未央没接,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白玉簪上——那支与拓拔浚常用的极为相似。
司徒红“大姐的簪子很漂亮。”
她忽然开口,语气平淡。
李长乐心头一跳,下意识摸了摸发簪,笑得越发娇憨:
上官浅“妹妹喜欢吗?这是前几日刚做的,若是喜欢,我让工匠也给你做一支?”
司徒红“不必了。”
李未央移开目光。
司徒红“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拓拔余摇着折扇走进来,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似笑非笑道:
寒衣客“这是在分点心?倒也叫上本王尝尝。”
李长乐眼睛一亮,拿起一块桃花酥递过去:
上官浅“王爷来得正好,快尝尝我的手艺。”
拓拔余接过来,却没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
寒衣客“大小姐的手艺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心是不是也像这桃花酥一样甜。”
这话意有所指,李长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上官浅“王爷说笑了。”
拓拔余轻笑一声,看向李未央:
寒衣客“二小姐似乎没什么胃口?”
司徒红“还好。”
李未央语气平淡。
司徒红“只是不太喜欢甜食。”
寒衣客“哦?”
拓拔余挑眉。
寒衣客“那二小姐喜欢什么?说不定本王能帮上忙。”
李长乐听着这话,心里莫名有些不快,抢着道:
上官浅“王爷有所不知,妹妹平日里只喜欢药材,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呢。”
她故意说得像是在说趣事,眼底却藏着嘲讽。
李未央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对拓拔余道:
司徒红“多谢王爷好意,不必了。”
拓拔余看着李未央平静的侧脸,又看看李长乐眼底的嫉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寒衣客“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二位‘姐妹情深’了。”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对李长乐道:
寒衣客“对了,大小姐,昨日见你表哥叱云南将军回京,怎么没请他来府里坐坐?”
提到叱云南,李长乐的眼神亮了亮:
上官浅“表哥刚回京,事务繁忙,等他空了,我自然会请他来。”
拓拔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摇着折扇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李长乐心里有些发虚。拓拔余似乎总能看穿她的心思,这让她很不舒服。
上官浅“妹妹,我们继续说说话吧。”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又换上甜美的笑容。
司徒红“我还有事要忙。”
李未央站起身。
司徒红“大姐请回吧。”
上官浅“妹妹怎么又赶我走?”
李长乐委屈地看着她。
上官浅“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司徒红“不敢。”
李未央淡淡道。
司徒红“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她转身进了屋,留下李长乐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李长乐看着紧闭的屋门,眼底的甜意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怒意。她猛地将食盒扫到地上,桃花酥摔得粉碎。
上官浅“李未央!你给我等着!”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捡起一块没摔碎的桃花酥,擦了擦上面的灰,重新放进食盒里,整理了一下裙摆,又恢复了那副娇憨的模样。
她提着食盒走出西跨院,刚到门口,就撞见了拓拔浚。
上官浅“浚哥哥!”
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去,声音甜得发腻。
上官浅“你怎么来了?”
拓拔浚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食盒,眉头微蹙:
万俟哀“你去见李未央了?”
上官浅“是呀。”
李长乐点点头,笑得天真。
上官浅“我想跟妹妹和好,还特意做了桃花酥给她,可她……”
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委屈。
拓拔浚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莫名有些不忍:
万俟哀“她性子倔,你别往心里去。”
上官浅“我知道。”
李长乐抬起头,眼底闪着水光。
上官浅“只要浚哥哥相信我就好。”
她凑近一步,几乎要靠在他怀里,声音软得像棉花:
上官浅“浚哥哥,中午有空吗?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莲子羹好不好?”
拓拔浚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心头一跳,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她轻轻拉住了衣袖。
上官浅“好不好嘛,浚哥哥?”
她摇着他的衣袖撒娇,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扇动着,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娇憨。
拓拔浚的心跳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万俟哀“好。”
李长乐立刻笑开了花,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上官浅“我就知道浚哥哥最好了!”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拓拔浚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明明该厌恶她的算计,可看着她笑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