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上方的绣楼里,白衣少女吴菁正捏碎一枚茶盏,碎片扎进掌心,血线滴在桌案,她望着渗血的伤口发怔,心绪繁乱。多年前她偷听到父亲吴烈与陆智庆密谈“待韦老儿伏诛,江湖尽入彀中”时,指甲深掐肉里留下的血印,她早已不耻父亲的所作所为。后来又在不经意间得知韦铁心当年“蛇窟之辱外,更玷污陆妹致其殒命...”,那时她就觉得韦家与陆家的仇怨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妆台上母亲留下的一支银簪斜躺着,簪头断了一朵莲瓣,正如她目睹丐帮长老被乱刀分尸时,碎掉的一颗心发出嘶哑低吼。她望着银簪断口,喃喃道:“娘,女儿今日若不救他,便与那些恶徒无异了。”
夜色深沉,刑房内惨呼声与狞笑声交织。韦己桎梏加身,万恨聚在心头,即便痛入骨髓,仍紧咬牙关。心中怒吼:“王秀、吴烈,尔等这些奸邪之徒,我韦己今日就算死了,来日也要化为厉鬼,取尔等狗命!欲杀便杀,我颈可断,眉不可蹙!”
“穿云掌”王秀阴笑一声:“哼,大言不惭,死到临头还敢狂吠,且让你求生不得!” 说着,掌力疾吐,暗袭韦己上中下三盘要穴。韦己霎时间气血一滞,喉间腥甜难抑,血污之目尽是狠戾:“等我脱困,必叫尔等生不如死!”
角落里,一个被打断腿的人突然嘶喊:“姓陆的当年被扔进蛇窟时…亲见韦铁心褪其妹衣衫…韦贼竟禽兽不如!”王秀猛踹其首,那人晕厥。韦己却浑身一震,彼时未闻清之语,此刻像冰锥扎进脑海。
阴森笑声中,“白面金鹏”吴烈负手缓入,冷冷道:“来人啊,把这小子速按‘三刑’处置!”
一刑 “逆血毒功”,王秀以阴毒手法冲乱其经脉,欲令气血暴逆而亡。韦己心下剧震间,忽忆师门教诲,耳畔似闻宋存瑞当年声如钟磬之言:“‘浮灵纳气’心法至要在‘凝气旋于丹田,衍护罩于经脉’。但凡外劲侵体,速运此功,纵不能尽御其害,亦可暂缓气血逆乱之势,为调息留一线生机。”
二刑 “烈焰噬心”,火云四尊者催动千般毒火,腾起噬心毒烟。韦己怀中“碧毒叶”遇毒骤然发烫,叶面渗出晶莹汁液贴在胸口,散发出的微光如同一层琉璃罩,将毒烟凝成水珠从毛孔排出。他忽忆起师父所言“此叶遇毒自融,可化百瘴为露”。他虽咳血不止,却暗忖:“这草既能驱毒,或许能保我心脉不破...”期间他昏死数次仍未断气。
三刑 “断命寒泉”,他被悬于冰潭两日两夜,肌肤冻裂渗血。在四肢尽裂的剧痛中,他强运“浮灵纳气”心法,丹田青白内气急速旋转,掌心腾起的暖流顺着经脉游走。这正是宋存瑞曾说的“此气遇寒生暖,可筑内息冰墙”。当年第三间密室的寒冰淬炼,让他此刻得以本能地用内力护住心脏,阻止寒气冻结血液...让他仍有生命气息。
“白面金鹏”吴烈见状,抚须冷笑:“怪哉!不过留你终究是个大患。” 韦己倚着墙壁,喘息不止,遍体鳞伤,却以满是血污的双眼怒视对方,立下重誓:“他日我誓要踏平此地,把尔等剁成肉酱,以血还血!”
当天夜里,吴菁手捧参茶款步而入父亲“白面金鹏”吴烈书房。见他正对着密信双眉紧蹙,遂作不经意状轻启朱唇:"爹爹,外间都在传'索血令主'已杀进教中,不知那人是何模样?"
“白面金鹏”吴烈头也未抬,随手一挥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杀了他不过向‘宇内一魔’陆老大邀功罢了。”
"却闻此人能破'逆血毒功'呢。"吴菁指尖微拢茶托,声若蚊蚋,"女儿只是心中好奇,敢与爹爹作对之人究竟是何形貌...”
“白面金鹏”吴烈闻言方抬眼,目光狐疑扫过爱女:"菁儿,这有何可看?地牢之中多的是死人!且回绣楼安坐,休得管此等闲事!”
待父亲转身,吴菁垂首时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抿,恰才眼角余光已瞥见密信角落绘有地牢详图,第五根石柱旁朱笔点染,正是“索血令主”被关之地,耳畔犹闻对方受刑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