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

幼蛇蜕第一次皮时，两人守了整整一夜。那天傍晚，小褐突然变得格外活跃，在饲养箱里来回蠕动，时不时用头部蹭着箱壁的纸巾。许逸风发现它鳞片边缘开始泛白，立刻把饲养箱的湿度调高了5%：“蜕皮需要湿度，太干会卡住。”夜里十点多，小褐停在加热垫附近，身体绷得笔直，头部的旧皮先从吻部裂开一道小缝，它微微扭动身体，旧皮就像褪下的薄纱，慢慢从头部滑向躯干。池骋举着手机，调至弱光模式记录，屏幕光里，能看到旧皮蜕到腹部时，小褐突然用力一挣，整个身体往前窜了半厘米，旧皮瞬间滑落，露出下面崭新的鳞片——比之前更亮，浅褐色的纹路也清晰了不少，像被精心晕染过的颜料。

蜕完皮的小褐食欲明显好了起来。许逸风从冰箱里取出解冻好的乳鼠，用镊子夹着在它眼前轻轻晃动。小褐起初有些警惕，往后缩了缩，待闻到乳鼠的气味，突然猛地往前一蹿，精准地咬住乳鼠的头部，身体迅速缠绕上去，那动作虽稚嫩，却已经有了成蛇捕食的模样。池骋看得屏住了呼吸，直到小褐吞完乳鼠，重新蜷缩回角落，他才小声感叹：

池骋“它捕食看着这么利落，之前看着还软软糯糯的，不愧是我们的儿子。”

接下来的日子，许逸风在饲养箱侧面贴了不同颜色的标签，记录它的蜕皮时间和进食情况。池骋则每天都会给饲养箱换一次无菌纸巾，换的时候特意用软毛刷把箱底的粪便扫干净，动作轻得生怕碰到正在休息的幼蛇。有一次换纸巾时，幼蛇突然爬到他的手背上，冰凉的鳞片贴着皮肤，池骋瞬间僵住，连动都不敢动，直到许逸风用镊子轻轻把小白挑回饲养箱，他才松了口气，手心已经冒出了薄汗：

池骋“它怎么突然爬上来了？”

许逸风许逸风笑着解释：“可能是喜欢你手上的温度，不过现在还小，尽量别让它离开饲养箱，外面温度不稳定。”

幼蛇长得很快，半个月后，身体就比之前粗了一圈，小褐的体长甚至达到了最初的两倍。许逸风开始给它换更大的饲养箱，箱里除了加热垫和水盆，还特意放了块光滑的石头——那是他从河边捡回来，用开水煮过消毒的，供幼蛇蜕皮时蹭皮用。池骋则在箱角放了个小小的躲避穴，是用半个椰子壳做的，里面铺了层干燥的纸巾，幼蛇白天大多躲在里面休息，只有傍晚才会出来活动。

有一次周末，许逸风带着池骋去郊外的树林里捡落叶和枯木，说是要给幼蛇模拟更接近自然的环境。两人戴着手套，在树林里小心翼翼地挑选，只捡那些干燥、没有霉变的落叶，枯木也选了质地较软的，避免划伤幼蛇的皮肤。回家后，他们把落叶和枯木用开水烫过，晒干后才放进饲养箱里。当枯木和落叶铺好，饲养箱里瞬间有了自然的气息，小褐爬了上去，在枯木上绕了一圈，尾巴轻轻扫过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池骋看着，眼里满是笑意：

池骋“这样它们应该会更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