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石英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池远端和钟文玉紧绷的神经上。池远端的话音刚落,空气又陷入沉寂,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能短暂打破这份压抑。钟文玉攥着抱枕的边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刚才反驳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心底那点强硬的底气,却在想起池骋小时候黏着她要糖吃的模样时,悄悄泄了几分。
钟文玉“懂事?”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未散的哭腔,却没了之前的尖锐,
钟文玉“再懂事,也改不了他俩的事。小逸才多大啊,以后在学校要是被人指指点点,他心里得多难受?”
她说着,眼泪又差点掉下来,抬手用力抹了把脸,像是想把那些担忧和委屈都擦掉。池远端看着她这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走到沙发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池远端“我知道你是为了骋骋好,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许逸风刚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他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人。”
钟文玉没吭声,只是把头扭向一边,目光落在茶几上那盘没吃完的橘子上——橘子皮被剥得整整齐齐,剩下的几瓣还带着新鲜的水汽,恍惚间仿佛又看到小逸踮着脚尖,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奶奶吃,甜”。那软糯的声音像一团棉花,轻轻裹住了她的心,让她原本坚硬的态度,又软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叮咚”响起,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突兀。钟文玉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抬手擦眼泪,慌乱地整理着被揉皱的衣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池远端“谁啊?这时候来干什么?别是骋骋又回来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看向玄关,生怕又要面对那些让她心烦的话题。
池远端也站起身,眉头微微皱起,走到玄关前,透过猫眼往外看。看清门外人的瞬间,他愣了一下——不是池骋,也没有小逸的身影,只有许逸风一个人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即使隔着一扇门,也能感觉到他的从容。
池远端打开门,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未消的冷淡:
池远端“你怎么又回来了?骋骋和孩子呢?”
他刻意忽略了许逸风手里的袋子,目光紧紧盯着对方,像是在审视什么。许逸风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着,把手里的袋子往前递了递:
许逸风“叔叔,我早上来的时候太匆忙,还有点东西没给您和阿姨。”
许逸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骋骋带着小逸先回去了,小逸在车上打了好几个哈欠,实在困得不行,我让他们先上车等我,省得孩子熬不住。”
他的声音温和又耐心,每一个字都透着细心,让池远端原本紧绷的脸色,悄悄缓和了些。池远端没接袋子,转头看向跟过来的钟文玉,眼神里带着几分询问。钟文玉走到玄关,目光落在许逸风手里的袋子上,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早上五点多就起来炖银耳羹,特意选了池骋爱吃的古田银耳,还加了他喜欢的红枣和莲子,原本想着池骋回来能喝上一碗热乎的,后来因为看到许逸风和小逸,一时激动,把这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