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来的名字
岸阳的夏天总是裹着潮湿的热气，松柏道馆的训练场上，少年少女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沈柠站在屋檐下，望着场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真的决定用这个名字了？”喻初原递过来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目光落在正在指导 younger 学员基础动作的女孩身上。
“嗯，水沉瑶。”沈柠点头，“她说，这是她本来的名字，也是时候认回了。”
场中的水沉瑶穿着简单的白色道服，长发利落地束成马尾，转身时发梢划出轻快的弧度。她教得耐心，即便面对总也记不住动作要领的小学员，语气里也带着笑意：“别急，先把马步扎稳，就像扎根在地里的树，风再大也摇不动。”
这副模样，全然不像传闻中那个在七杀道馆锋芒毕露的“寒冰宗师”。只有偶尔抬手格挡的瞬间，手腕翻转的角度还残留着几分凌厉，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元武道本能。
人群外，顾若白抱着手臂站在树荫下，眼神不自觉地追随着她。自从水沉瑶——或者说，戚百草——以这个全新的身份回到岸阳，他总是这样，远远看着，像守护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若白师兄，你都在这儿站半小时了。”范晓莹抱着一摞干净的道服经过，促狭地撞了撞他的胳膊，“想去打招呼就去啊，你看沉瑶姐，明明每次余光都往这边瞟呢。”
顾若白耳尖微热，刚要说话，训练场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小学员练前踢时没收住力，眼看就要撞到旁边的器械，水沉瑶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拦，顺势将人带得转了个圈，稳稳站定。
“练元武道不是靠蛮力，”她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声音清亮，“是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也保护身边的人。”
说完，她下意识地抬眼，正好对上顾若白望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的刹那，水沉瑶的脸颊泛起浅淡的红晕，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她连忙低下头，继续指导学员，只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地漾开。
顾若白的心轻轻一动。他记得很久以前，那个总穿着洗得发白的道服的女孩，也是这样，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这样干净的笑容。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有些东西，从未变过。
第二章：未说出口的牵挂
昌海道馆的交流赛在即，松柏道馆的学员们进入了紧张的备赛期。水沉瑶作为特邀指导，每天都会来道馆帮忙调整战术。
这天傍晚，大家都散了，顾若白还在独自加练。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水沉瑶端着一杯温水走过去，轻轻放在场边的长凳上。
“休息一下吧，你膝盖旧伤还没好利索。”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顾若白动作一顿，收腿站定，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没事，老毛病了。”他看向她，“你今天教他们的那个防守反击，很有用。”
“是你以前教我的。”水沉瑶笑了，“你忘了？那次我总被婷宜姐的侧踢压制，是你说，与其硬碰硬，不如借着对方的力道转体避开，再顺势反击。”
顾若白一怔，他以为她早就不记得这些细节了。那些年他在国外养伤，无数个夜晚，都在后悔没能陪在她身边，没能见证她后来的成长。他听说过她在风云道馆的挣扎，听说过她改回本名的决绝，却从没想过，她心里还装着这么多和他有关的细碎回忆。
“若白师兄，”水沉瑶忽然开口，语气认真，“当年我离开，不是因为怪你。”
顾若白猛地抬头看她。
“是我自己太胆小了，”她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道服的衣角，“我怕你看到我那时候的样子——被流言蜚语缠着，连元武道都快练不下去了。我怕你失望。”
这些话在她心里藏了太久，久到以为会烂在心底。可再次站在顾若白面前，看着他眼底熟悉的温柔，她忽然就有了说出来的勇气。
“我从没有失望过。”顾若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从来没有。”
夕阳透过道馆的窗户斜射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水沉瑶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模样。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傍晚，他把winning 项链戴在她脖子上，说：“百草，你是最棒的。”
原来，无论她叫戚百草，还是水沉瑶，在他心里，她始终是那个值得被肯定的女孩。
第三章：赛场边的约定
昌海交流赛的决赛日，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松柏道馆的弟子一路过关斩将，最终由顾若白对阵昌海的种子选手。
水沉瑶坐在观众席前排，手心微微出汗。她比自己上场还要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的顾若白。
比赛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对方一记高扫腿带着劲风袭来，顾若白下意识地侧身格挡，膝盖却在这时传来一阵刺痛。他踉跄了一下，额头渗出冷汗。
“若白！”水沉瑶猛地站起身。
场边的裁判已经示意暂停，顾若白却摇了摇头，示意可以继续。他知道，这场比赛不仅关乎松柏的荣誉，更关乎他能否重新站在她身边——以一个配得上她的姿态。
最后一回合，顾若白忍着膝盖的疼痛，用尽全力打出了那招水沉瑶教过学员的防守反击。精准，利落，一气呵成。
哨声响起，全场沸腾。
顾若白赢了。
他拖着微跛的腿走到场边，水沉瑶早已等在那里，眼眶红红的，手里拿着冰袋。她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膝盖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傻瓜，为什么不叫停？”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想让你看到，”顾若白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像以前一样。”
水沉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顾若白，”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我不管你以前是谁，以后会怎么样，我……”
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到现在，都一样。”
顾若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我知道。”他说，“我也是。”
夕阳下，昌海道馆的屋檐勾勒出金色的轮廓。远处传来弟子们的欢呼，近处是彼此清晰的心跳声。水沉瑶看着顾若白的眼睛，忽然明白，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那些纠结过的身份与过往，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是水沉瑶，也是那个会为了喜欢的人，在元武道的路上一直跑下去的女孩。而他，会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场比赛要打，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再大的风雨，也能笑着闯过去。因为爱从来不是复仇的火焰，而是照亮前路的暖阳，温柔，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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