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教你”亦或是“祝你生日快乐”
1.
“明天就要月考了，大家多多复习。”刘清清的声音贯穿整个教室。
苏安安小声嘟囔:“这才开学多久啊就月考。”
教室里全都是学生抱怨的声音。
刘清清扶了扶眼镜，拍了拍讲台，示意大家安静:“月考持续一天半，考完之后就是兴趣班，我们安泉一中将兴趣班安排在放月假的上午，兴趣班上完后大家就可以放国庆假了。”
学生们听到“国庆假”这个词都像活了过来，个个闹的沸腾。
“先别高兴太早，咱们班是文实班，谁要是语文英语不及格就准备家访吧。”刘清清特别看了几眼那些偏科的学生。
“别啊刘老师，我最讨厌家访了。”一名被刘清清盯着的男生痛苦呻吟着。
刘清清没好气地说:“那你今天就给我利用每一分每一秒学习。”
“又来。”那名男生小声嘟囔着。
“张家茗！”刘清清恶狠狠的盯着他，“你给我再说一遍！”
张家茗冲刘清清笑笑便没再说话。
下课后，曲小莞像往常一样在教室外面等什么人。
“你来啦！”曲小莞惊喜的说。
抒怀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水蜜桃味的糖果放在曲小莞的手心:“抱歉，这次有事耽误了。”
“你每周给我送糖，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抒怀摇摇头:“这么多我一个人又吃不完，你帮我解决了我才是那个应该感谢你的人。”
曲小莞将糖果放进校服口袋里:“那我不用谢。”
抒怀被她逗笑了:“我也不用谢。”
几天前，抒怀问她糖果好吃吗。
她笑着回答:“好吃。”
抒怀若有所思的说:“我家还有好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每周都给你给一袋好不好？”
她笑着给出肯定回答。
“抒怀，明天要月考了。”由于抒怀比她高一个头，曲小莞只能仰视他。
抒怀点点头:“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是挺快，月考之后就是月假，我们放国庆假，国庆节前一天就是我的生日。”曲小莞绕了一圈才说出她的生日。
抒怀思考了片刻:“也就是说，你的生日是9月30号？”
曲小莞点了点头。
“可是我还没有想好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呢。”抒怀哭丧着脸。
曲小莞摇头:“我不需要你给我送什么，抒怀，我只希望你能把我当成朋友。”
“我们当然是朋友啦。”抒怀直接默认两人的关系。
曲小莞露出牙齿笑了起来:“抒怀，你是我交到第一个异性朋友，我可能比较就是跟异性在一起会有点不自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跟你成为朋友却让我觉得我被重视了。”
她倾心交谈，他倾心聆听。
抒怀透过她的黑框眼镜看着她的眼睛:“你很可爱，很文雅。”
“我第一次听别人说我可爱，文雅，抒怀，你是第一个。”曲小莞匆匆低下头，试图遮住通红的脸。
抒怀朝她笑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我想更了解你，阿莞。”
嗯？阿莞？
这么叫，是不是有点……
曲小莞瞬间红温:“你刚刚叫我……阿莞？”
抒怀点点头，仿佛这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对啊，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这么叫。”
“没有没有，因为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叫我，”曲小莞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不合群，“那我叫你……阿抒，可以吗？”
前一句像在命令，后一句却是征求意见。
抒怀没得选:“可以啊，我喜欢你这么叫。”
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上课铃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晚上聊。”
苏安安看着姗姗来迟的曲小莞，冲她坏笑，小声说:“找抒怀去了？”
曲小莞微微点头，然后不自然的扶了扶眼镜:“好了，你快写作业吧。”
第三节晚自习下课后，同学们一窝蜂的跑出去，似乎珍惜一天当中的最后一点温暖。
“我们走吧。”苏安安背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
曲小莞将明天考试的科目装进包里:“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明天要月考，好紧张。”苏安安在做深呼吸。
曲小莞努力憋笑:“有什么可紧张的安安。”
“可是不及格要家访哎，小莞你都不带怕的吗？”
曲小莞摇头叹息:“害怕有用吗？而且安安你不可能不及格吧？”
“可是我一到考场就特别紧张！而且你在一班，我在三班。”
曲小莞安慰道:“你喜欢的人在三班，而且可能你就坐到刘羽川的座位上呢。”
苏安安立马露出笑容，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那我一点也不害怕了。”
一个人悄悄来到苏安安的背后被曲小莞看到了，他示意曲小莞不要说话，曲小莞接到暗号后比了个“OK”的手势。
来人将苏安安的校服扯了一下，苏安安猛地往后送一个巴掌，等她看清来人后，她松了口气:“你有病啊刘羽川？”
刘羽川吃痛往后踉跄了几步:“谁会想到你这么过激。”
“你这么突然搞我，换谁能受得了。”苏安安没好气地说，“还有，刚才我们对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刘羽川正儿八经的说:“我一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偷听你们讲的悄悄话。”
苏安安见他一个人来，于是便问:“你今天没跟抒怀一起回宿舍吗？”
“你说抒怀啊？”刘羽川将食指放在嘴唇边上，“他被老师叫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曲小莞还是想往后瞄一眼，希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奔过来。
可是希望落空。
三人在宿舍前分别，两名女生上去了刘羽川还在下面转圈。
“你终于来了。”刘羽川看着满头大汗的抒怀说道。
抒怀喘了几口气:“阿莞她们呢？”
刘羽川叹息一声:“前几秒上去了。”
抒怀仰望着女生宿舍:“还没送去祝福。”
刘羽川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简单啊，直接跟苏安安发消息，让曲小莞探出头就行了。”
说罢，他点开QQ，输入几个字发给苏安安。
【川:叫曲小莞看窗外。】
【甜心:干嘛。】
【川:某人要给她一个惊喜。】
【甜心:懂。马上。】
刘羽川朝抒怀抛了抛媚眼:“搞定了。”
抒怀满脸无语看着他:“其实我可以直接跟她发消息的。”
刘羽川翻了个白眼，突然拍下抒怀的后背:“你看，那个是不是曲小莞？我眼睛有点瞎。”
抒怀连忙看去:“是阿莞。”
恰好曲小莞也发现了满头大汗的抒怀，她朝抒怀挥了挥手，用尽力气说出“阿抒”二字。
抒怀笑笑:“祝阿莞月考顺利！”
曲小莞也跟着笑笑:“也祝阿抒月考大捷！”
一个仰视，一个俯视。
像在述说着两人的羁绊，而且要热闹点，最好让所有人都来见证。
2.
月考当天，两人又见了一面。
是在考场上相见的，抒怀也被分在一班。座位比曲小莞前几张。
“阿莞？”抒怀趁考试前二十分钟的时间溜到曲小莞座位旁，“你在一班。”
曲小莞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惊喜:“阿抒，你也在。”
“现在请考生回到自己的座位。”监考老师盯着抒怀说道，抒怀利用最后几秒在曲小莞桌子上放了一袋糖果。
“给你的。幸运之糖。”
一天过得很快，第一天把大部分要考的都给考了。第二天上午就能全考完，然后下午开展兴趣班，最后放国庆假。
曲小莞将最后一题写完上交时，就意味着为期一天半的月考结束了。
第一天晚上，他对她说:“明天继续加油。”
第二天上午，他对她说:“再坚持会，马上就结束了。”
同学们将教室收拾好，刘清清站在讲台上指挥。
等到全部摆放好之后，刘清清开口:“下面就是兴趣班时间，篮球羽毛球足球排球都在操场，舞蹈教室在五楼……”
等到刘清清全部说完之后，大家就各找各的教室了。
“那我先走了小莞。”
曲小莞:“嗯，你去吧。”
苏安安朝她摆了个臭脸，随后神秘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快递来:“生日快乐小莞，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可别以为我会忘记你的生日。”
曲小莞惊喜地接过快递放进书包里:“谢谢安安，我好感动怎么办。”
苏安安得意洋洋:“那你以后多在刘羽川面前说我好话。”
曲小莞:“包的。”
“国庆节后见。”
“你也是。”
曲小莞来到操场之后就在找抒怀，可是她绕着操场走了一大圈了，还是没有看到抒怀。
就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干什么呢？”
曲小莞猛地抬头，眼睛正好与抒怀的处于同一水平:“你刚刚吓死我了！”
抒怀扯了扯她的衣服:“胆小鬼，羽毛球在那边。”
抒怀在前面走，曲小莞在后面追，不一会就到了羽毛球社团。
一个女人扎着马尾辫，她手里攥着一张花名册:“我是你们社团的辅导员许小迪，首先我来给你们分组，然后你们两人训练。”
“许老师，”一名男生举手，“您不教我们打羽毛球吗？”
许小迪白了他一眼:“报社团的时候不是说了羽毛球基础至少三年吗？所以我只起到监督的作用。”
曲小莞顿了下，难怪没人报羽毛球。
随后许小迪开始按照班级分组，最后将曲小莞跟抒怀分到了一组。
抒怀似乎早就知道两人会在同一组，他对她笑笑，指着早已选好的位置说:“我们去那边，那边没人。”
曲小莞听话的点点头，随后两人往那个方向走去。
这个地方位于操场的角落，后面就是篮球场，有很多学生在这里打篮球。
“阿抒，”曲小莞小心翼翼地拿起球拍挥了挥，“其实我不怎么会打羽毛球。”
抒怀走到她的对面:“没关系，我教你。”
短短六个字，却让少女的心极速跳跃。
3.
“同学，小心。”话音刚落，一个篮球重重砸在曲小莞的脸上。
砰！
眼镜落地声惊醒了抒怀的思绪。
曲小莞蹲下，似乎是在掩盖她现在的模样。
一名同学跑了过来，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啊同学，我打球没注意到你。”
抒怀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黑框眼镜，在衣服上擦了擦。
曲小莞低着头:“我没事，你去打球去吧。”
那名同学有点惊讶:“同学你真的不需要去医务室吗？我打球很用力的……”
“我现在没事，你走吧。”
“谢谢你啊，同学。”说罢，这名同学抱着篮球跑了回去。
抒怀慢声说:“阿莞，抬头，看我。”
曲小莞闻声缓缓抬起头，眼前的少年是模糊的，但不妨碍察觉到少年的温柔。
抒怀将眼镜为她戴上，轻声问她:“看得清我吗？”
“看得清。”
抒怀嘴唇张开闭合:“那你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话。”
“我愿意。”
抒怀笑着拉她起来:“这眼镜质量挺好啊。”
“抒怀，你愿意什么呢？”曲小莞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抒怀装作无辜:“我随便说的，你这么较真干什么。”
曲小莞没再说话。抒怀说:“我跟你换个位置。”
曲小莞问他:“你不怕被砸到？”
“我皮厚，砸了不疼。”
两人于是换个位置打羽毛球，后面的时间里，曲小莞打球总是失误。
打铃后，抒怀调侃道:“怎么，阿莞被打傻了？”
曲小莞:“我感觉要脑震荡了。”
抒怀笑笑:“变傻了。”
两人在教室前分开，分开的时候，曲小莞问他是不是喜欢星星。
他说他喜欢月亮。
她可以成为月亮。
只属于他的月亮。
苏安安背上书包高兴地跺脚:“没想到舞蹈教室跟下棋教室是连在一起的。下课后我就看到刘羽川从里面出来，还问我要不要一起走，天呐，鬼知道我当时多么激动。”
“我都有点磕你俩了。”曲小莞冲她笑笑。
苏安安突然问:“你跟抒怀怎么样了？”
曲小莞摇头:“他好像不知道我喜欢他。”
苏安安推了下她的背:“你看这话说的，刘羽川也不知道我喜欢他，你要主动点。”
“你也主动点。”曲小莞跟苏安安出来，正好被刘羽川吓了一跳。
“你有病啊？”苏安安没好气地说，“每次我跟小莞讲话你都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
刘羽川朝三班教室里说了声“快点”便接苏安安的话:“没办法，我在等抒怀。”
抒怀从教室里走出来，看到三个人都盯着自己，有点尴尬的开口:“你们干什么？”
苏安安跟刘羽川默契地看向曲小莞，曲小莞硬着头皮的说:“等你。”
两人相视坏笑，刘羽川夹着声音重复了一遍:“等你哦抒怀。”
“不对，”苏安安纠正着，“应该是等你哦阿抒。”
曲小莞憋的脸都红了，她快速往前走:“我不跟你们玩了。”
刘羽川踮起脚看着曲小莞的背影:“生气了。”
抒怀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们阴阳她。”随后便追了上去。
“阿莞，”抒怀跟曲小莞并排走，“我想问一下今天下午你有空吗？”
曲小莞不解:“怎么了？”
抒怀说:“我把你的生日礼物忘在家里了。”其实是故意的。
曲小莞:“我有时间，你要来我家吗？”
抒怀回答:“不用，我们就去安广超市怎么样？”
安广超市是安泉最大的超市，离曲小莞的家不远。
“好，几点去？”
抒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放假了一直都有时间。”
抒怀提议:“要不我们先去我家，你把书包放在我家，然后我拿完礼物后一起打车去安广，你看行吗？”
曲小莞点点头:“走吧。”
抒怀的家离学校有点远，不过跟曲小莞的家是在同一个方向，走路过去至少也得30分钟。等两人走到之后，抒怀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家离学校有点远，你不要介意。”
“不会的。”曲小莞说，“我就在楼下等你。”
抒怀拿出钥匙:“好，我马上回来。”说着，接过她的书包便走了。
他再回来时是五分钟后。
“对不起啊阿莞，我只买到一瓶星星罐子，本来想全部折成星星再送给你的。”抒怀满脸歉意。
曲小莞高兴接过他的礼物看了看:“好精致，好喜欢，谢谢你阿抒。”
“用袋子装着吧。”抒怀拖着袋子，曲小莞把星星瓶放到袋子里。
“阿抒，你说你本来想折完送给我的，现在就让我折完送给你，好不好？”
抒怀若有所思地说:“可是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呀，到头来你又得还给我。”
“没关系，我乐意。”随后曲小莞小心问他，“那你，愿意吗？”
你愿意收到我给你折的星星吗？
抒怀低下头，嘴角挂笑——
“我愿意。”
两人在安广一家自助餐店坐了下来。
“你要吃什么我去拿。”
曲小莞:“草莓。”
“还有别的吗？”抒怀笑笑。
曲小莞摇头:“你想吃什么你去拿，不用管我的。”
抒怀放下黑色挎包便去拿东西了。
曲小莞盯着抒怀的包，他的包上没有任何点缀，显得有点单调。
“《冬天与春天》这部电影你看了吗？”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都在讨论《冬天与春天》。
“我看预告感觉挺好看的。”
“一起吗？”
“……”
曲小莞拿出手机搜索《冬天与春天》，原来这是一部电影，今天才上映。
“看什么呢？”抒怀放下端过来的食物。将许多洗好的草莓放在离曲小莞近的位置。
“没什么。”
曲小莞没胃口，她只是吃了点牛肉跟虾滑就去吃草莓了。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抬头，发现了眼神正在闪躲的抒怀:“你想吃吗？”
“我双手腾不开，”抒怀挥了挥手，“要不……你喂我？”
曲小莞当真了，她仔细地选了个最大的，将草莓叶子撕掉，起身:“张嘴。”
抒怀不敢相信看着她:“不是，你真喂我啊？”
“不是你让我喂你的？”曲小莞无辜地看着他，“很甜的。”
就这样，一名少年吃到了一名少女喂的草莓。
“你怎么了？”曲小莞注意到抒怀微微红温的脸。
抒怀咳了几声，他说今天有点热。
曲小莞笑了笑，她说今天离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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