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日内瓦国际车展的镁光灯聚焦在中央展台。林末穿着哑光黑西装，指尖划过展台上悬浮的量子概念车——车身由千万片纳米鳞片组成，在灯光下变幻出流动的玫瑰纹样。陆知珩站在他身侧，白大褂外搭着同色系披肩，正在向各国政要讲解：“这种‘量子纠缠鳞片’能根据驾驶员的情绪波动改变颜色，理论上可实现百公里0.8秒的加速。”

“听起来像科幻小说，陆博士。”一位戴着勋章的将军笑着摇头，手指却下意识摸了摸耳后的植入式通讯器。

林末注意到将军袖口露出的银色纹路——那是未经审批的军用纳米改造痕迹。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陆知珩的手腕，后者立刻在掌心凝聚出一枚纳米探针，悄无声息地粘在将军的公文包上。

当晚，两人在阿尔卑斯山的木屋别墅里，看着探针传回的画面：将军走进地下掩体，墙上的全息屏幕正播放着“量子玫瑰”计划的实验录像——无数士兵被植入纳米芯片，在训练中呈现出非人的战斗能力，但眼神却逐渐空洞。

“他们在批量制造纳米战士。”陆知珩放大画面，看着士兵脖颈后闪烁的菱形标记，“和深海实验室的纳米结晶是同一系列。”

林末想起议会大厦里消散的星光，心脏一阵抽痛：“这么说，还有漏网之鱼？”

“不止，”陆知珩调出卫星图像，“根据探针传回的坐标，全球共有十七个类似的地下基地，其中最大的一个……在国际太空站。”

三天后，林末以“太空赛车技术研发”的名义，搭乘商业航天飞机前往国际太空站。陆知珩则以“NASA特邀医学专家”的身份，从肯尼迪航天中心发射。两人在零重力环境下会合时，都穿着印有“林珩科技”logo的白色舱外服。

“左边第三个舱段，能量反应异常强烈。”陆知珩的声音在头盔里响起，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掌心的纳米虫自动凝聚成工具，切开舱门的密封胶。

舱段内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上百个培养舱排列整齐，里面漂浮着穿着银色战甲的宇航员，每个人的眉心都镶嵌着菱形结晶。中央控制台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操作仪器。

“是你！”林末认出那是日内瓦车展上的将军，此刻他的半边脸已被银色金属覆盖。

将军转过身，机械眼闪烁着红光：“陆少，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他按下一个按钮，培养舱的营养液开始沸腾，“‘量子玫瑰’计划即将完成，这些战士将成为新世界的神！”

陆知珩迅速分析着控制台的数据：“他在给结晶注入人类意识！一旦成功，纳米战士将拥有自主思维，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林末感觉胸口的赛车吊坠再次发烫。他和陆知珩对视一眼，同时启动了手腕上的纳米控制器。两人掌心相贴的瞬间，无数银色玫瑰从他们的指尖绽放，在零重力环境下缓缓飘向培养舱。

“这是……我母亲用意识上传技术培育的量子玫瑰，”陆知珩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能激活！”

量子玫瑰接触到菱形结晶的瞬间，发出柔和的金光。培养舱里的宇航员们纷纷睁开眼，眼中不再是空洞，而是恢复了人类的迷茫与恐惧。将军发出愤怒的咆哮，机械臂猛地砸向控制台，整个舱段开始剧烈震动。

“快走！”陆知珩拉着林末冲向逃生舱，身后的量子玫瑰化作光雨，将所有的纳米结晶包裹、净化。

当他们乘坐逃生舱重返地球时，看到的是全球新闻正在播报：“国际太空站突发故障，所有宇航员安全返回……”而在画面的角落里，一朵由星光组成的玫瑰正在太空中缓缓消散。

“结束了。”林末靠在陆知珩肩上，看着舷窗外蔚蓝的地球。

陆知珩握住他的手，在零重力环境下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不，是新的开始。”

三个月后，林末在摩纳哥赛道打破了自己保持的世界纪录，冲过终点线时，赛车自动变形，在车身两侧展开巨大的量子玫瑰翅膀。看台上，陆知珩穿着印有“世界最佳男友”字样的T恤，手里举着荧光玫瑰，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某个秘密实验室里，一个戴着兜帽的人看着监控屏幕上的量子玫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一行字：“Project: EVE，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