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船撞碎在东海崖礁时，角丽谯的蝎纹船队已围成铁壁。李莲花与笛飞声跃上崖顶，身后是万丈怒涛，面前是万圣道的百名杀手。角丽谯踏月而来，猩红裙裾拖过血渍：“李相夷，十年藏匿，终教本宫逮到你。”
李莲花握残剑而立，记忆如潮水涌回：十年前东海之战，单孤刀叛变，碧茶毒入喉，笛飞声却与自己并肩抗敌…最后一瞬，他坠崖前瞥见笛飞声被角丽谯暗算，两人同坠入海。此刻记忆碎片拼凑完整，他转身望向笛飞声：“你剖心换血，为何不杀我取解药？”
笛飞声金鸾剑横胸，毒纹已蔓至半边脸：“杀你？角丽谯要的是活人解药，我若取你心血，你必立死。我笛飞声…偏要让你活着恨我。”角丽谯大笑，蝎纹匕首抵住李莲花咽喉：“原来如此，金鸳盟盟主竟为情敌剖心！李相夷，交出解毒法，本宫留你全尸。”
李莲花忽而抬手，少师剑碎片刺入角丽谯腕脉，蝎纹匕首坠地。笛飞声趁机挥剑斩断三艘敌船缆绳，海水倒灌入阵。混战中，李莲花脑中“扬州慢”剑诀骤然苏醒，残剑舞动如月光裂海，十名杀手瞬间毙命。笛飞声与他背脊相抵，金鸾紫电交缠成网，杀出一条血路至崖边。
“解毒法在此！”角丽谯忽掷出一匣，内盛一管碧色药液，“当年单孤刀叛你时，本宫早偷制了副本。李相夷，你心头血不过是引子，真正的解药…”她话音未落，笛飞声已夺药匣掷向李莲花：“快走！”
角丽谯暴怒，蝎毒箭雨倾泻。李莲花被笛飞声推至崖壁暗洞，却在入洞前瞥见笛飞声独自迎箭阵的身影——他金鸾剑式竟暗含扬州慢的守势，每一招皆护住身后洞口的自己。毒箭穿胸时，笛飞声吼声如龙：“活下去…如你当年所言！”
李莲花蜷在洞中，解毒药管在手，却觉掌心碧茶毒纹暴涨。他撕开衣襟，心口旧疤赫然裂开，毒血渗出。洞外传来角丽谯的狞笑：“解毒药需心头血为引，李相夷，你如今毒脉逆行，连自己的血都无用！”笛飞声最后一声剑啸戛然而止，洞外寂静如死。
李莲花颤抖咬破指尖，血滴入药管，碧液竟转为澄澈。他猛然悟透：笛飞声剖心换血时，将自己的毒脉与己共生，十年间暗中以忘川汤续命，实是将解毒契机藏于二人血脉交融之中。他冲出洞时，只见笛飞声垂剑跪地，毒纹已覆满脸，金鸾剑却仍指向角丽谯船队。
“笛飞声！”李莲花将解毒药灌入他喉，笛续写第飞声呛咳着挣动：“你疯…角丽谯未死…”角丽谯趁机掷出蝎纹锁链缠住李莲花脖颈，李莲花却以残剑抵住她心口：“解毒法在此，但需两心头血交融。笛飞声的血在我体内，你的血…”他剑尖刺入时，角丽谯毒发毙命，锁链崩散。
笛飞声毒纹渐退，却呕出黑血：“你用了自己的心头血？”李莲花按住他伤口，脉象竟与十年前自己坠海时一模一样：“你剖心换血时，早将解毒契机种入我们共生之脉。碧茶之毒，唯你我血能解。”笛飞声怔然，忽而抓他腕：“你记起一切了？”
东海浪声吞没回答，李莲花俯身吻住他染血的唇，解毒药在交缠中流入笛飞声体内。毒纹消散如雪，笛飞声睫上颤泪：“李相夷…你恨我吗？”李莲花拥他入怀，崖风卷动二人衣袍如双翼：“十年前东海，你坠崖时未杀我，我便知恨不过你。笛飞声，我们欠彼此一条命。”
残阳沉入海时，方多病率四顾门残部登崖，笛飞声的金鸾剑与扬州慢残剑并列插在角丽谯尸身两侧。李莲花将解毒药管抛入波涛：“碧茶毒解，江湖恩怨…自此两清。”笛飞声忽而扣住他腕：“两清？李门主，你偷了我的心头血十年，这债如何算？”
李莲花轻笑，少师剑碎片映出东海余晖：“以身抵债，可好？”笛飞声紫衣拂过他指尖，金鸾剑鞘撞出清响，海鸟群起，遮蔽了西沉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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