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倒巷的午后阳光斜斜地刺进小巷,德拉科站在博金-博克店铺的阴影里,银灰色的眼睛紧盯着父亲远去的背影。直到卢修斯那根蛇头手杖的最后一点反光消失在拐角,他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赫然印着四道渗血的月牙痕。
"可以让你自己逛逛,但只有两小时。"父亲临走时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德拉科从内袋摸出三枚金加隆,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稍稍镇定。他转身钻进一条连活点地图都不会标注的岔路,斗篷下摆扫过潮湿的砖墙。
维泽埃克魔法用品店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尖叫。柜台后,老巫师浑浊的眼珠从镜片上方打量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打喷嚏粉?小子,这玩意儿让挪威脊背龙都会中招。"
"就要这个。"金加隆落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老巫师递来的纸包边缘渗出诡异的绿色粉末,骷髅头标志在德拉科眼前晃动,仿佛在嘲笑他即将要做的事有多疯狂。
踏出店铺时,橱窗里的窥镜突然疯狂旋转起来。德拉科猛地拉紧兜帽,幻影移形的撕裂感瞬间将他吞噬。
禁林的腐殖质在脚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德拉科小心避开那些会发光的蘑菇,龙皮靴已经沾满泥浆。远处空地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如尼纹蛇的三个脑袋保持着完全静止,就像被施了终极石化咒。
"荧光闪烁。"魔杖尖端亮起微弱的光。光束中漂浮的尘埃静止不动,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德拉科屏住呼吸靠近中间那个蛇头,鼓胀的喉咙里隐约可见卵形的轮廓。
纸包打开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德拉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一半粉末洒在了袖口上。他咬紧牙关,将剩余的打喷嚏粉对准蛇头的鼻孔——
"阿嚏!"
震耳欲聋的喷嚏声惊飞了夜枭。右边那个"沉睡"的蛇头突然暴起,金色竖瞳在黑暗中划出寒光。剧痛从右臂炸开,两颗毒牙深深刺入皮肉,冰凉的毒液顺着血管蔓延。
"嘶——"德拉科疼得眼前发黑,但更让他心惊的是中间蛇头抽搐的喉咙。珍珠般的蛇卵混着粘液滑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彩。
右边的蛇头再次袭来,毒牙滴着血。德拉科猛地挥动魔杖:"眼疾咒!"红光击中蛇头的右眼,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他趁机扑向那颗滚落的蛇卵,触感冰凉滑腻,表面覆盖着令人作呕的黏液。
左边的蛇头突然喷出墨绿色毒雾。德拉科就地一滚,毒雾擦着发梢掠过,身后灌木瞬间枯萎。他踉跄着爬起来,右臂已经失去知觉,皮肤下的血管呈现不祥的青色。
"幻身咒!"德拉科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屏住呼吸,看着两个暴怒的蛇头互相撕咬——右边的蛇头因眼伤动作迟缓,很快被左边的同类咬住颈部。骨骼碎裂声在林中回荡,暗紫色血液喷溅在苔藓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次日清晨,黑市负责人带着手下赶到时,只看到这样一幕:
如尼纹蛇瘫倒在血泊中,右边的蛇头不翼而飞,断颈处凝结着黑血。中间和左边的蛇头看似安详地闭着眼睛,却早已没了呼吸。
"见鬼的内讧。"负责人踢了踢蛇尸,紫杉木魔杖在尸体上方划出复杂的轨迹。追踪咒语没有反应,空气中残留的魔法痕迹混乱不堪,印证了蛇类自相残杀的特征。
手下蹲下身检查:"毒液分布符合互咬特征。"他翻开左边蛇头的嘴,"齿缝里还残留着同类的鳞片。"
负责人眯起眼睛环视四周。晨雾笼罩的林地寂静无声,连一只甲虫都没有。最终他耸耸肩:"记录为饲养事故。去给维也纳的买家发信,就说要推迟交货。"
当他们转身离开时,谁也没注意到某棵古树根部残留的一小滩黑血——那摊血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苔藓吸收,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