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病床上,赫敏·格兰杰的眼睫轻轻颤动。最先恢复的是听觉——远处礼堂隐约传来的喧闹声,近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的沙沙声。然后是嗅觉,浓烈的药水味中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她动了!"罗恩的惊呼声在耳边炸开。
赫敏缓缓睁开眼,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三张熟悉的脸庞凑在眼前——罗恩的雀斑在阳光下格外明显,哈利的绿眼睛闪烁着欣喜,金妮的红发像一团温暖的火焰。
"梅林的胡子!"罗恩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你终于醒了!整整三周!"
哈利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欢迎回来,赫敏。"
三人的拥抱让赫敏有些喘不过气,但这份温暖让她眼眶发热。她环顾四周,医务室里摆满了鲜花和慰问卡,显然在她昏迷期间有不少人来过。
"后来发生了什么?"赫敏的声音有些嘶哑,金妮立刻递给她一杯南瓜汁。
哈利深吸一口气,眼睛亮了起来:"那可说来话长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哈利手舞足蹈地讲述着与蛇怪的战斗、凤凰福克斯的出现,以及如何用格兰芬多宝剑杀死蛇怪的故事。罗恩不时插嘴补充细节,金妮则安静地帮赫敏梳理着打结的鬈发。赫敏注意到,每当提到"密室"这个词时,哈利的眼神都会闪烁一下。
"——最后邓布利多让我们把曼德拉草复活药剂分给了所有被石化的同学,"哈利总结道,"不过你是最后一个醒来的。"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凯蒂·贝尔抱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赫敏!看到你醒来真是太好了!"
花束被塞进赫敏怀里,香锦葵和羽衣草的芬芳扑面而来。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那两朵栩栩如生的天堂鸟花,鲜艳的橙色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刚才在门口遇到一个斯莱特林,"凯蒂撇了撇嘴,"金头发那个,让我把这束花带给你。"
赫敏的手指突然收紧,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她手背上,冰凉得像某人的眼泪。
"德拉科?"她轻声问,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口,仿佛期待着什么。
"就是他,"凯蒂做了个鬼脸,"奇怪的是他脸色差得要命,像中了什么恶咒似的。"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赫敏假装没注意到,只是低头嗅了嗅花束。在层层叠叠的花瓣间,她发现了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羊皮纸。
"马上要上课了,"哈利突然站起来,"庞弗雷夫人说你还需要休息,我们晚上宴会见。"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赫敏才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羊皮纸。上面只有一行字迹优雅的句子:
"香锦葵的花语是'温柔以待'。"
期末宴会的礼堂被装饰成金红色,庆祝格兰芬多赢得了学院杯。赫敏走进大门时,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她微笑着向同学们挥手,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向斯莱特林长桌。
德拉科·马尔福独自坐在角落,与周围欢庆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的金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更奇怪的是,克拉布和高尔居然不在他身边。
赫敏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嘿,德拉科。"
一个甜腻的女声打断了赫敏的思绪。潘西·帕金森端着两盘甜点,一屁股坐在德拉科对面。她今天特意涂了闪闪发亮的唇彩,齐耳短发上别着精致的银质发卡。
"给你的,"潘西将盘子推过去,"我特意让家养小精灵多加了糖霜。"
德拉科礼貌地笑了笑,但没有动叉子。他的目光越过潘西的肩膀,与赫敏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又迅速移开。
"其实我是来邀请你的,"潘西向前倾身,声音压低但依然清晰可闻,"下个月帕金森庄园有个纯血家族的舞会,父亲让我邀请二十八圣族的成员..."
赫敏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她转身走向格兰芬多长桌,袍角带起一阵微风。身后传来潘西得意的笑声,和德拉科低沉的回应:"我会考虑的。"
宴会结束后,赫敏独自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月光透过走廊的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转过一个拐角,她突然停下脚步——德拉科靠在前方的窗台上,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他们隔着长廊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赫敏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姿势有些僵硬:"谢谢。不过为什么不自己送来?"
"我以为..."德拉科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不会想见到我。"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笑声,德拉科的身体明显紧绷起来。他迅速站直身体,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冷漠的表情:"帕金森在等我。晚安,格兰杰。"
赫敏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步伐有些不稳,右手始终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来。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有什么东西从他袖口滴落,在地砖上留下几个小小的黑色痕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低头看了看别在袍子上的天堂鸟花,轻轻碰了碰花瓣。花蕊中突然飘出几点银光,在空中组成一行闪烁的字: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