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饭的两人迎来了一阵吵闹声。
“六哥～七哥～”
两人还没有抬头，就被一张小巧的手捂住了眼睛，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小手，只捂住了一个半。
“猜猜我是谁？”
燕迟快些反应过来，将手给拉开，慌张的眼神看向燕塘。
但对上的却是一副平淡的眼眸，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他怕对方吃醋，但又想让对方吃醋，日日煎熬。
燕塘“阿凝都长这么大了。”
岳凝无奈的看着自家这个六哥，疯狂摇摆头上的那只手，“六哥，我都这么大了，还摸头，我不要面子的呀！”双手叉腰，一副河豚模样。
燕塘“哈哈哈哈。”
看着两人交谈甚欢，眼神灰暗，哥哥你为什么不能只是我的？你为什么要看着别人？
整个身上冷气，粗粗粗的往外冒。
燕迟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瓷筷在碗沿上划出轻响。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
岳凝还在和燕塘说笑，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像银铃，在不大的饭厅里撞出细碎的回音。“七哥怎么不说话呀？
燕塘燕塘看着又要发疯的燕迟，连忙按下他的手，打着哈哈，“你七哥有点儿不舒服，阿凝，我们改日再聊吧！”
话刚说完就拉着人远离现场，就怕待会不受控制。
依稀记得以前有个女孩和他打招呼，第二日就传来那个女孩儿失明的消息，直到现在他还有点后怕。
他不想怀疑燕迟，但又不得不怀疑。
可是就算知道他又能怎样，打一顿骂一顿？下次还那样？
试过，但无用，他心累了，只能每次拉着人赶紧离开。
只是今日他没想到对方连自己的亲族表妹都忍不下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阿迟对他的占有欲已经到了如今这场地步。
被燕塘半拖半拽着离开饭厅时，燕迟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走廊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脸颊发烫，心里却像揣着块冰。
燕迟“松开。”他低哑地开口，声音里憋着股狠劲。
想说什么狠话，但又舍不得。
燕塘燕塘松了手，转身看他，眉头拧成个结：“阿迟，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燕迟“我闹？”燕迟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红血丝，“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看着你对谁都笑，对谁都好，唯独把我当疯子？”
燕塘“阿凝是表妹！”燕塘的声音也拔高了些，“你上次把送她的花换成荆棘，这次又想做什么？”
燕迟语塞，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他只是怕，怕那些靠近燕塘的人会把他抢走，怕燕塘眼里的温柔分给别人一分一毫。
就像上次那个对燕塘笑了笑的女孩，他只是想让她离远点，没想过会弄瞎她的眼睛……
燕迟“我……”他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只剩下浓重的呼吸声。
燕塘燕塘看着他这副样子，气也消了大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阿迟，我知道你不是坏心，但你这样……”
燕塘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燕迟的肩膀，“先回房冷静下吧。”
燕迟站在原地，看着燕塘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沉稳而宽阔，曾是他唯一的港湾。
可现在，这港湾似乎要为别人敞开了。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房里没点灯，漆黑一片。
燕迟摸黑走到床边坐下，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亮他苍白的脸。
桌上还放着去年燕塘送他的玉佩，温润的玉质此刻却冰凉刺骨。
他拿起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突然狠狠将它砸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玉佩碎成了好几瓣。
就像他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可接着看着那碎成一地的碎片，他又后悔了，狼狈的跌倒在地，想将玉佩合在一起，但怎么也合不上去。
燕迟跪在地上，手指颤抖着去捡那些碎片，指尖被锋利的玉边划破，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满脸的泪痕。
他从不哭，都咬着牙扛着，可此刻看着碎成渣的玉佩，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碎片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燕迟“拼不回去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什么都拼不回去了……”
燕塘去年燕塘送他这枚玉佩时，眉眼弯弯：“阿迟，这玉能安神，你总失眠，戴着它能睡好点。”
那时燕塘的指尖无意中擦过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他记了整整一年。
可现在，这唯一的念想，也被他亲手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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