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推开小院木门时，檐角的冰棱正往下滴水，砸在青石板上叮咚作响。
廊下的炭盆烧得正旺，燕塘披着厚厚的狐裘，坐在窗边翻书，阳光透过窗纸落在他发间，柔和得像一幅画。
燕塘听到脚步声，燕塘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又垂下眼帘，声音平静无波：“回来了。”
燕迟“嗯。”燕迟解下斗篷，随手扔在椅上，快步走到他身边，指尖下意识地拂过他的发梢，“外面雪大，哥哥怎么不多穿点？”
燕塘燕塘没躲，只是翻过一页书：“不冷。”
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手腕上的软绳勒得有些紧，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
燕迟燕迟却像没看见他的疏离，自顾自地倒了杯热茶，递到他唇边：“刚煮的，暖身子。”
热气氤氲了燕塘的眉眼，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茶味很淡，带着点回甘，是他从前喜欢的口味。
燕迟“今天去见了个有趣的人。”燕迟在他身边坐下，指尖摩挲着他的袖口，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得意，“一个总想着给我牵线搭桥的蠢东西，以为知道些皮毛就能左右我的心思。”
燕塘燕塘翻书的动作顿了顿：“与你无关的人，不必放在心上。”
燕迟“怎么会无关？”燕迟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她想让我和沈莞……也就是秦莞走近，可我心里想的是谁，哥哥难道不知道吗？”
燕塘燕塘的耳尖瞬间泛红，猛地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燕迟，你又在胡说什么。”
燕迟“我从不说胡话。”燕迟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软绳勒出的红痕，眼神偏执而灼热，“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那些所谓的剧情，都比不上你半分重要。”
燕迟做了一个梦，一个很荒诞的梦，梦里没有哥哥，他与所谓的沈莞结婚，父王死亡。
好似一切的悲剧都从认识沈莞开始，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没有哥哥。
燕迟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极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等我处理完那些麻烦，就把这绳子解了。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燕塘望着他眼底的疯狂，心底涌起一阵无力。他知道，这个弟弟一旦认定了什么，就绝不会回头。
可这份扭曲的执念，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困在其中，喘不过气。
燕塘“我累了。”燕塘合上书本，语气疲惫，“想歇会儿。”
燕迟立刻松了手，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在外人面前狠戾的模样。
燕迟“睡吧，我守着你。”
炭火噼啪作响，映得燕迟的侧脸忽明忽暗。
他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燕塘的睡颜，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占有，有珍视，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他怕哥哥永远不原谅他，怕这短暂的安宁只是假象，更怕有朝一日，会有人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
燕迟“谁也不能把你抢走。”燕迟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发誓，“谁也不能。”
窗外的雪还在下，小院里静得只剩下炭火的声响。
燕塘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睁开。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这院子里，燕迟的疯狂就不会停止。可他又能去哪里呢？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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