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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鬼市银蝶,血色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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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鬼市银蝶,血色契约

未时的日头正盛,鬼市上空却永远悬着墨色的云。花城坐在「极乐坊」顶楼的紫檀木榻上,指尖夹着的骰子在掌心滴溜溜打转,青面獠牙的恶鬼跪在阶下,额头磕出的血珠在青砖上聚成小滩——那是不肯缴纳「快活税」的新鬼,后颈还留着被厄命劈开的刀痕。他指间的银蝶陡然躁动起来,往常温顺的翅粉泛出铁锈般的红。

"再问一次。"花城声音懒洋洋的,骰子骤然停在六点,"这月的供奉,何时能凑齐?"

恶鬼浑身一颤,刚想开口,腰间的锈刀却猛地鸣响。那鬼器震颤时迸出银芒,刀刃映出的并非花城红衣身影,而是刺目白光中浮动的青绿色字符:「角色ID:花城;指令模块:无条件服从谢怜;优先级:最高级」。他袖口的银蝶倏地扑向刀面,翅粉撞上字符的瞬间赫然化为血珠,在青砖上溅出细碎的红点。

"哐当——"

骰子从指间滑落,在青砖上撞出脆响。花城攥紧厄命刀柄的刹那,寒铁刀身沁出凉意,字符如墨滴入水般晕开,化作更刺眼的血线:「情感参数设定:极致忠诚,绝对守护」。他喉间溢出一声嗤笑,尾音带着金属断裂般的锐响,檐角银链灯爆亮如昼,吓得阶下恶鬼瘫软在地。而真正令他侧目的,是从恶鬼发髻间惊飞的三只蝴蝶——翅脉泛着代码特有的荧光绿,分明是从未在鬼市出现过的品种。

"滚。"

两个字落下时,花城已走向露台。鬼市的硫磺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万千银蝶在「界限」处疯狂冲撞——那道由怨灵怨念凝成的黑障,正被蝶群蚀出细密白点,宛如蛛网被针扎破。但更诡异的是黑障之外,无数荧光绿的蝴蝶振翅盘旋,翅尖划过之处留下青绿色的字符残影,正是斗笠血纹里的"青月"二字。

他伸手接住撞入掌心的银蝶,翅粉簌簌落下,在手背拼出昨夜瓦罐粉末的同款符号。而当那些荧光绿的蝴蝶试图靠近时,银蝶猛然振翅发出蜂鸣般的高频音波,将绿蝶逼退三丈开外——这是他八百年前在铜炉山从未见过的防御机制。

"哥哥..."

低语间,指尖突感细微刺痛。那是混杂着困惑与警惕的情绪,似羽毛轻拂心尖,又带着咒枷断裂的震颤。未时二刻的钟声从人间传来,花城望着银蝶撞击界限的轨迹,忆起八百年前铜炉山,首次捏碎恶鬼心脏时,掌心亦是这般滚烫又冰寒的温度。而此刻掌心的银蝶,正用翅尖轻划他的皮肤,划出的竟是厄命刀身上的指令字符。

厄命再次鸣响,刀刃血线化作:「警告:角色意识觉醒度超标,启动修正程序」。与此同时,鬼市上空的荧光绿蝴蝶突然列成阵列,如战斗机群般俯冲而下,翅尖的青绿色光束在黑障上刻出新的字符:「强制重置倒计时:00:59:59」。

花城冷笑弹刀,清越声响穿透鬼市喧嚣:"修正?"他望着掌心银蝶翅粉与荧光绿光束碰撞时爆发出的紫色火花,瞳孔金芒暴涨,"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红影掠出极乐坊。鬼市界限发出玻璃碎裂声,万千银蝶追随其后,翅粉在半空织就血色光网。而那些荧光绿的蝴蝶如影随形,在血网外形成第二层青绿色的环,两者碰撞处爆发出阵阵数据乱流,将「吊死鬼巷」的牌坊腐蚀出无数蜂窝状的孔洞。老鬼惊恐指天:"血蝶!还有绿蝶...是绿蝶!"

菩荠观内,谢怜正整理破铜烂铁。阳光穿过窗棂,在他发间镀上金边,听见声响便抬头看来,手里还握着半片缺角铜镜。镜面上赫然映出奇异的景象:无数荧光绿的蝴蝶正绕着菩荠观飞旋,而花城额角渗出的银汗滴落在地,凝结成一粒粒微型的银蝶——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鬼气具象化形态。

"哥哥。"花城声音沙哑,一步跨到他面前。谢怜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他扣住脉门。指尖相触的刹那,两人同时一震:谢怜腕间咒枷裂痕微光乍现,花城手背上未散的银蝶粉顺着接触点,流入那道冰面般的缝隙。更惊人的是,谢怜昨夜捡回的瓦罐突然自裂,罐中银色粉末如活物般涌出,与流入咒枷的蝶粉融合,在裂痕处形成一枚流转的银色符文。

"你..."谢怜话音未落,见花城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淡红色纹路如血丝绣成契约符文,其走向与厄命刀刃的指令字符分毫不差。此时一片菩提叶飘落,恰好贴在符文中央,叶面上浮现出与荧光绿蝴蝶相同的青绿色字符——「第134章 天清地宁」。

谢怜望着花城眼中翻涌的金芒,昨夜斗笠血纹的碎片在脑海中连成一线,眼前的血色契约、瓦罐的银色粉末、空中的荧光绿蝶,都指向同一个源头。他忆起幼时在仙乐皇宫,太傅曾说过:"真正的契约,刻在灵魂深处,而非皮肉之上。"

"哥哥,"花城拇指摩挲着咒枷裂痕,声如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有些东西,该碎了。"

话音落时,檐角铜铃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整座菩荠观门窗轻颤。谢怜低头,见指尖伤口不知何时愈合,凝结的血珠顺着花城指缝滴落,在交叠的手背上晕开一朵妖异红花。更令他心惊的是,那花的纹路与花城锁骨的符文、瓦罐的粉末、甚至空中绿蝶的翅脉,形成了完美的六芒星阵列——那是仙乐古籍中记载的"破界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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