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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原创女主  成毅     

微光

莲花楼:医者渡我

死寂。

莲花楼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药味、血腥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焦糊气息。李莲花躺在硬榻上,无声无息,脸色是失血过多的灰败,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仿佛一具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躯壳。

苏荷坐在榻边的小凳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她手腕上渗血的布条已经重新包扎过,脸色依旧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影,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紧紧锁在李莲花脸上,不敢有丝毫松懈。

拔除毒核只是第一步。如同在朽木上剜掉了最毒的瘤子,留下的,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残躯。东海之战留下的内伤在拔毒过程中被反复撕裂冲击,加上碧茶之毒的侵蚀和赤焰莲魄的霸道药力,李莲花此刻的身体状况,比刚被从海里捞上来时还要糟糕十倍。每一息呼吸,都可能成为最后一息。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慢爬行。窗外,天色由深蓝转为灰白,又渐渐透出晨曦的微光。狐狸精蜷在角落,耳朵偶尔抖动一下,黑亮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望着榻上的人。

苏荷的手指一直搭在李莲花的腕脉上。那脉搏微弱得如同游丝,混乱不堪,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虚弱和衰败。她小心翼翼地渡入一丝极其微弱的内息,如同用最细的丝线在悬崖边行走,探查着他体内的情况。

经脉如同被风暴肆虐过的河道,布满了裂痕和淤塞,脆弱得一触即碎。丹田空空荡荡,曾经盘踞的阴寒毒核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仿佛被腐蚀过的空洞。心脉的跳动时快时慢,每一次搏动都显得异常艰难,全靠她之前留下的那点内息屏障和冰魄寒泉残余的效力勉强维系着。

最糟糕的是那些内伤。胸腹间的脏腑,如同被重锤反复砸过,布满了暗伤和淤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撕裂般的痛楚,即使在昏迷中也让他的眉头无意识地紧蹙。

苏荷收回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她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青玉小瓶,倒出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清冽药香的碧绿色丹丸——九转回春丹。这是她师父留下的保命圣药,仅存三颗。

她捏开李莲花的下颌,将丹丸小心地放入他口中,又用温水化开一小片百年老参的参片,一点点滴入他喉咙。做完这一切,她再次凝神,将自身温润坚韧的内息,如同涓涓细流般,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渡入他体内,重点护持住那随时可能熄灭的心脉之火,并尝试着梳理那些淤塞最轻的细小经脉。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苏荷的额头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更加苍白。她不敢有丝毫大意,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修补一座残破的索桥。

日头升高,又渐渐西斜。

李莲花依旧昏迷着,但灰败的脸色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灰,而是透出了一点……微弱的、仿佛玉石般的温润光泽?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那么刺目。

他紧蹙的眉头,也在某个时刻,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丝。

苏荷一直紧盯着他的变化,看到这一幕,她悬着的心,才终于往下落了一点点。那枚九转回春丹,开始起作用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暮色四合。

李莲花长长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苏荷的心猛地一跳,屏住了呼吸。

又一下。

终于,那双紧闭了几乎一天一夜的眼睛,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眼神空洞、涣散,充满了茫然和极度的疲惫,仿佛沉睡了千年才被唤醒的幽魂,一时无法聚焦。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苏荷立刻俯身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李莲花?能听见吗?”

那涣散的目光艰难地移动着,似乎用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勉强聚焦在苏荷近在咫尺的脸上。他的眼神依旧空洞,带着浓重的迷雾,仿佛在辨认一个极其遥远而陌生的存在。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干裂的唇瓣微微颤抖。

苏荷立刻用干净的布巾沾了温水,极其轻柔地擦拭他干裂的唇,又将一滴参水滴入他口中。

温水浸润了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刺激。李莲花喉结滚动了一下,极其艰难地、如同梦呓般,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冷…”

声音微弱嘶哑,几乎被气息吹散。

苏荷立刻扯过旁边备好的、用火炉烘烤得温热的厚实棉被,仔细地盖在他身上,掖好被角。又将自己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还冷吗?”她低声问。

李莲花似乎感受到了那点微弱的暖意,涣散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安心。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摇了摇头。眼皮沉重地再次合上,但这一次,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一点点。

苏荷维持着覆着他手背的姿势,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那点微弱的、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的温度。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守着。

狐狸精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从角落悄悄爬过来,小心翼翼地趴在榻边,将毛茸茸的脑袋搁在苏荷的脚背上,黑亮的眼睛也望着榻上的人。

夜,再次降临。

这一次,莲花楼里的死寂被一种极其微弱的生机取代。虽然依旧沉重,依旧前路未卜,但那一线微光,终究是透过了厚重的黑暗,艰难地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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