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玉的剑气绞碎幽蓝毒针,余势如虹,穿透车窗,在窗外树丛中带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李莲花强撑着盘坐的身形,脸色煞白,嘴角血迹刺目,但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窗外!
“追!”苏荷瞬间反应过来,厉喝一声!她身影如电,快得只留下一道青色残影,瞬间撞破车门,直扑向剑气所指的树丛方向!狐狸精狂吠着紧随其后!
李莲花也想追,但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和内力瞬间抽空的巨大空虚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一晃,险些栽倒!强行爆发那缕新生的扬州慢内息对抗偷袭、护持他人,代价远超他的预估!东海旧伤如同被撕裂,碧茶余毒也隐隐躁动!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更多的血沫涌出。
“李…李小子…”刚刚苏醒的孙老虚弱地唤了一声,浑浊的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李莲花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朝孙老摆摆手示意无碍。他挣扎着挪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紧张地向外望去。
只见苏荷身影如鬼魅般在树丛间穿梭,手中几点细微银芒激射而出!树丛中枝叶剧烈晃动,一道黑影如同受惊的狸猫,极其狼狈地窜出,朝着山谷深处亡命奔逃!那黑影身法诡异飘忽,速度极快,正是昨夜袭击莲花楼、口称“鬼医”的其中一人!
苏荷紧追不舍!她虽不以轻功见长,但胜在身法灵巧,步法诡异莫测,如同附骨之疽紧咬不放!两人一追一逃,眨眼间便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李莲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苏荷虽强,但对方身手诡异,又可能藏有后手!他强撑着运转体内残存的、微弱的扬州慢内息,试图压下伤势恢复一丝力气。就在他焦急万分之际——
“吱——!!!”
一声凄厉尖锐、充满狂暴怨毒气息的鼠啸,如同惊雷般自山谷深处炸响!那声音刺耳欲裂,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混乱与毁灭意志!
是那只异变的紫毛鼠王!
紧接着,山林深处传来苏荷一声短促的惊呼,以及几声沉闷的交手碰撞声!显然,那逃遁的黑衣人竟引动了潜伏的鼠王!鼠王狂暴的攻击,暂时阻断了苏荷的追击!
李莲花脸色骤变!他再也顾不得伤势,猛地推开窗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嘶声喊道:“苏荷!小心鼠王!别硬拼!”
片刻之后,一道青色身影略显狼狈地从山林中掠出,正是苏荷。她气息微乱,袖口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所幸并未受伤。她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让它跑了!那畜生受邪毒侵蚀太深,悍不畏死,喷吐的毒气带着强烈的邪秽!黑衣人趁乱遁入更深的林子,追不上了!”苏荷回到车前,语气带着不甘。
“人没事就好!”李莲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胸口的剧痛再次袭来,让他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苏荷立刻上前扶住他,手指搭上他的腕脉,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胡闹!强催内力,牵动旧伤,碧茶余毒也被引动!你不要命了?!”她迅速取出金针,刺入他几处要穴,又喂他服下固本培元和压制余毒的丹药。
李莲花靠在窗边,虚弱地笑了笑:“总不能…看着你和孙老他们出事…”
苏荷手上动作一顿,看着他苍白脸上那抹虚弱的笑容,心头那股冰冷的怒火和因追击失败的挫败感,竟奇异地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有后怕,有气恼,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她抿了抿唇,没再斥责,只是低声道:“先顾好你自己!”
她将李莲花扶回软榻躺好,又仔细检查了受惊的孙老和昏迷的徐半眼,确认无碍后,才走到窗边,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凝重:“那黑衣人引动鼠王阻我,对这片山林地形极为熟悉!而且,他受伤了!”她指向地上几点新鲜的血迹和几片被剑气割裂的黑色布片,“被你的剑气所伤,伤口必然带有扬州慢独特的温润气息,难以掩盖!”
“孙老昏迷前说,玉佩被刘府内鬼所夺,那内鬼身法如鬼魅,目标直指你,还要夺回玉佩。”李莲花喘息着分析,“看来这伙人不仅知道你的‘鬼医’身份,更对那邪玉志在必得!刘府、石鼓镇码头、这处山谷…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而且…很可能与那鼠王控制的邪秽源头有关!”
“古墓!”苏荷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接道,“孙老提到了古墓!刘员外书房暗格有图,画着类似玉佩的邪异纹路!那邪玉,还有鼠王体内的邪毒核心,很可能都源自一处古老的南胤邪墓!”她迅速拿出那块被油布层层包裹的黑晶碎片,“这碎片的气息,与鼠王身上的邪气同源!找到那座古墓,或许就能找到邪玉的下落,甚至揪出幕后之人!”
线索瞬间串联!目标变得清晰——南胤古墓!
“当务之急,是找到刘员外书房那张图!”李莲花道,“石鼓镇瘟疫源头虽清,但余毒未消,需你坐镇调配解药。我内伤虽重,但调息半日,当能恢复行动。孙老已醒,可留信于他照看徐半眼。我们即刻启程,折返青阳镇!”
苏荷看着李莲花虽虚弱却异常清亮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晶碎片,重重点头:“好!事不宜迟!我立刻配药压制石鼓镇余毒,留书孙老!半日后,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