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暖调

秋意渐浓，凉意侵染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但属于王源和颜书瑶的小世界，却始终氤氲着不散的暖意。他们的日子，像一首悠扬舒缓的冬日序曲，每一个音符都落在生活的实处，谱写着独属于他们的长篇情书。

街角的烤红薯摊飘出诱人的焦甜香气，勾得颜书瑶频频侧目。王源心领神会，排队买回一个最大的，滚烫地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剥开焦黑酥脆的外皮，露出里面金黄流蜜的瓤儿。他吹了吹气，掰下最软糯香甜、没有一丝焦糊的那一大块，自然无比地递到颜书瑶嘴边。

“喏，小心烫。”

颜书瑶满足地咬了一大口，甜香的热气熨帖着微凉的胃，幸福地眯起眼。她看着王源低头去剥剩下带着点焦糊的部分，心里一动，伸手去抢：“你也吃好的那块！”

王源敏捷地躲开，把焦糊的部分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焦的才香！你吃你的。”

“不行！”颜书瑶不依，非要分享，“一人一半才公平！”

两人在初冬微寒的街头，为了一块烤红薯推推搡搡，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最后达成“和平条约”：王源吃掉所有烤得略微过火的部分（他坚称这是精华），而颜书瑶则负责消灭最完美的中心区域。代价是：颜书瑶必须接受王源在每次她吃得嘴角沾上蜜汁时，旁若无人地俯身用指腹替她擦掉，再假装不经意地放进自己嘴里，然后看着她瞬间爆红的脸颊，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王源为新歌录制和声，在录音棚里一待就是大半天。颜书瑶抱着一摞书和笔记本电脑，安静地坐在隔音玻璃外的休息区。她时而低头阅读，指尖划过书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时而凝神打字，键盘敲击声轻快而有节奏；偶尔抬头，目光穿透玻璃，落在棚内那个戴着耳机、神情专注的男人身上。

棚内，王源正为一个高音反复打磨。他闭着眼，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在谱架上敲打节奏。又一次尝试后，他摘下耳机，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玻璃外——正对上颜书瑶望进来的视线。她没说话，只是放下书，对他比了个大大的拇指，脸上绽开一个无声的、充满鼓励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仿佛有奇异的电流瞬间抚平了心头的焦躁。王源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耳机，对着麦克风再次开口。这一次，声音清亮而稳定，完美地达到了制作人的要求。休息间隙，他走出棚，径直走向她，带着一身冷气，却俯身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意：“颜作家的‘无声加油包’，比任何提神饮料都管用。”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热源的小动物：“王歌手的专注力，是颜作家的‘灵感充电站’。”

凌晨一点，结束工作的两人饥肠辘辘。城市早已沉睡，唯有那家熟悉的24小时粥铺还亮着温暖的灯。推门进去，热气和米粥的清香扑面而来。老板是位和善的大叔，早已认得他们。

“还是老样子？”大叔笑眯眯地问。

“嗯，皮蛋瘦肉粥，多放姜丝。”王源替颜书瑶拉开椅子。

“再加一份虾饺，一碟凉拌海带丝。”颜书瑶补充道，顺手用纸巾擦拭王源面前可能存在的油渍。

无需多言，这是他们无数次深夜造访形成的默契点单。热腾腾的粥端上来，王源习惯性地先盛一碗放在颜书瑶面前，用勺子搅动散热。颜书瑶则会把虾饺夹开，把里面完整的虾仁挑出来，很自然地放进王源的碗里——她知道他爱吃虾，但自己更偏爱虾饺皮和馅料混合的口感。

安静的店铺里，只有他们低声交谈、碗勺轻碰的声音。窗外是寂静的冬夜，窗内是氤氲的热气和彼此眼中映出的灯火。一碗简单的热粥，几碟家常小菜，却成了寒冷深夜最熨帖灵魂的慰藉。王源看着对面小口喝粥、鼻尖被热气熏得微红的颜书瑶，忽然觉得，所谓“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大抵如此。而她，就是他烟火人间里，最温暖、最踏实的归处。颜书瑶终于成功织出了第二条像样的围巾——一条深蓝色的，针脚细密均匀。她兴冲冲地给王源围上，左看右看，甚是满意。

“这条比灰色那条好多了吧？没漏针，没疙瘩！”

王源摸着柔软厚实的羊毛围巾，点头如捣蒜：“嗯！颜大师出品，必属精品！”

然而，第二天颜书瑶就发现，那条深蓝色的新围巾，赫然围在了她自己脖子上。而王源，依旧围着那条她最早织的、针脚歪斜、甚至还有个小洞的灰色围巾，招摇过市。

“王源！新围巾是给你的！”她气结。

王源理直气壮：“新围巾太完美了，配你。我这条…”他扯了扯脖子上的灰色“战利品”，一脸得意，“独一无二，承载着颜大师的‘青涩时光’，更有纪念意义！而且，”他凑近，压低声音，气息拂过她耳畔，“上面全是你的味道。”

颜书瑶哭笑不得。于是，那条“青涩时光”的灰色围巾，成了王源雷打不动的冬日标志。而那条“完美精品”的深蓝色围巾，则成了颜书瑶的专属。更神奇的是，颜书瑶的“织女”属性被激发，后续又陆续产出：一条给王源妈妈的枣红色围巾，一条给王源爸爸的深灰色围脖，甚至还有一条小小的、给未来狗狗（如果养的话）准备的嫩黄色小围脖……爱的温暖，在针线的穿梭中悄然增殖，蔓延开来。不幸，王源还是没能躲过流感，高烧卷土重来。病中的他，褪去了舞台上的光芒，像个脆弱又任性的孩子。

“苦…不喝！”他皱着眉推开颜书瑶端来的苦瓜水，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颜书瑶板起脸：“王三岁，不喝药病怎么好？”

“那你喂我…”他烧得脸颊绯红，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带着不自知的撒娇。

颜书瑶心一软，舀起一勺药，像哄小孩一样：“啊——张嘴，乖。”

他皱着眉咽下，下一秒就委屈巴巴地张开嘴：“糖！要奖励！”

颜书瑶无奈，剥开一颗水果糖塞进他嘴里。他含着糖，满足地眯起眼，却又不安分地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着，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他昏昏沉沉睡着时，眉头紧锁，呼吸沉重。颜书瑶就坐在床边，用温水一遍遍擦拭他的手心和脖颈物理降温，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她看着他沉睡中依然英俊却透着脆弱的侧脸，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此刻，她是他唯一的守护神，而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男人，在她面前，永远保留着最真实、最孩子气的一面，需要她，依赖她。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初雪。两人早早窝在落地窗边的厚地毯上，盖着同一条厚厚的羊毛毯，旁边放着热可可和一小碟刚烤好的杏仁饼干。窗外，城市的灯火在渐深的暮色中次第亮起。

“你说，雪什么时候下？”颜书瑶靠在王源肩头，望着窗外。

“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王源揽着她，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一缕长发。

寂静中，只有壁炉里模拟火焰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不知过了多久，一片、两片…细小的白色晶体，在路灯的光晕里悄然飘落，无声地宣告着初雪的降临。

“下雪了！”颜书瑶轻声惊呼，眼睛亮如星辰。

王源没有看窗外，目光始终落在她因惊喜而熠熠生辉的脸上。他起身，走到钢琴边，掀开琴盖。没有任何乐谱，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一串清泠、灵动又带着冬日静谧感的旋律流淌出来。音符跳跃着，描绘着雪花的轻盈飘落，描绘着窗内温暖的依偎，描绘着此刻心中满溢的温柔与宁静。这是只属于这个初雪夜的即兴乐章。

颜书瑶安静地听着，走到钢琴边，倚着琴身。一曲终了，余韵在温暖的空气中回荡。

“给这场初雪的歌？”她问。

“给和你看初雪的歌。”他纠正，伸手将她拉近，额头抵着她的，“以后每一年初雪，我都给你弹一首新曲子，好不好？”

窗外，雪花渐密，无声地覆盖着世界。窗内，他们额头相抵，呼吸相闻。在初雪的见证下，一个关于永恒陪伴的约定，伴随着琴音的余韵，悄然落在彼此心间。岁末的暖调里，他们的爱情故事，依旧在烟火人间，谱写着未完待续的动人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