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咒者号备用艇悬浮在灰烬星系的轨道上,下方是一片被暗橙色云层覆盖的星球。苏晴放大全息屏,能看到地表布满深褐色的裂纹,裂纹中渗出丝丝灰雾——那是虚无之种的孢子,正缓慢侵蚀着星球的核心。
“检测到生命信号。”脏辫姑娘敲了敲控制台,“很微弱,集中在北半球的峡谷里。”她突然挑眉,“有意思,那里的能量波动和共生树很像,但更……古老。”
小雨的培育舱突然震颤,新生的藤蔓自发地朝着星球延伸:“是‘地脉之根’!古籍里说,灰烬星系曾是共生树族的起源地,上纪元战争后才变成废墟。这些根脉藏在地下,一直在抵抗孢子侵蚀。”
林深的竖琴发出共鸣,琴弦上的银丝指向峡谷:“那里还有守林人的气息,很淡,但能感觉到……是某种防御阵法。”
备用艇穿过云层,降落在峡谷边缘。脚下的土地烫得惊人,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地壳深处传来的嗡鸣。峡谷深处,一道淡金色的光罩正顽强地抵挡着灰雾,光罩内侧,一群皮肤呈青绿色的生物正围着一株枯萎的巨树祈祷——那巨树的轮廓,与小雨的共生树如出一辙。
“是共生树的原住民!”小雨惊喜地喊出声,藤蔓朝着光罩飞去。
光罩突然波动,一个手持木杖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他的皮肤布满树皮般的纹路,看到小雨的藤蔓,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共生血脉……你们终于来了。”
老者告诉他们,地脉之根已快撑不住了。虚无之种的孢子顺着裂纹渗入地下,正在吞噬根脉的生命力,光罩的能量每天都在减弱,最多还能维持三天。
“我们试过用生命能量净化孢子,”老者抚摸着枯萎的巨树,“但孢子会吸收生命力反哺自身,越抵抗,它长得越快。”
林深突然注意到巨树的树心嵌着一块晶石,晶石上刻着与竖琴同源的星轨:“这是守林人留下的?”
“是‘平衡晶石’。”老者点头,“上纪元,守林人与我们定下契约,晶石吸收星轨能量,我们提供生命本源,共同维持星系的法则平衡。但现在……”他看向晶石,上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痕,“晶石快碎了。”
苏晴的光剑突然震颤,星纹与晶石产生共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指向光罩外的灰雾,“孢子能吸收单一能量,但如果是星轨、生命与星纹的混合能量呢?就像在星骸之眼那样,用平衡之力压制它。”
林深将竖琴贴在晶石上,银丝顺着裂纹渗入:“我来激活晶石的星轨能量。小雨,让你的共生树与地脉之根连接,增强生命本源。苏晴,你负责稳住混合能量的比例,别让任何一方过载。”
脏辫姑娘抱着星核碎片蹲在旁边:“我来当警戒哨,顺便……给你们的武器充能。”她拍了拍腰间的改装能源包,“这可是用老七的星骸碎片改的,续航超强。”
当三种力量汇入平衡晶石,光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灰雾像被烫到的蛇,疯狂后退,却又被光芒牢牢锁在峡谷中。老者带领原住民们围成圆圈,口中吟诵着古老的歌谣,他们的生命力顺着地脉涌向晶石,让裂纹处渐渐渗出绿光。
“左边的孢子浓度在上升!”脏辫姑娘大喊。
苏晴立刻调整星纹的输出,光剑划出的弧线精准地切向灰雾最浓处:“林深,加三分之一星轨能量!”
林深的琴声陡然拔高,竖琴的共鸣让晶石发出嗡鸣,金色光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小雨的藤蔓在光流中舒展,新叶上的纹路与地脉之根的脉络完全重合,形成一张巨大的绿色网络,将灰雾牢牢兜住。
三个时辰后,灰雾在三色光芒中渐渐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土地。平衡晶石的裂纹彻底愈合,甚至比从前更加明亮。枯萎的巨树突然抖动,枝头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老者对着三人深深鞠躬:“感谢你们,让灰烬星系重获生机。”
小雨的共生树突然结出一枚果实,落在老者手中:“这是新的种子,种在晶石旁边,以后它会和地脉之根一起生长。”
离开峡谷时,脏辫姑娘突然指着天空:“看!星图更新了!灰烬星系的标记从‘危险区’变成‘复苏区’了!”
林深的竖琴轻轻颤动,琴弦上的银丝又长了一截。苏晴望着光剑上跃动的星纹,突然笑了:“下一个坐标,去哪?”
小雨展开星图,指尖点向最边缘的红点:“这里,‘冰封星带’,孢子在低温环境下长得最慢,但也最难清除。”
脏辫姑娘已经启动了引擎:“正好,我还没见过会结冰的星云呢。”
备用艇升空时,下方的峡谷里,新生的树苗正朝着阳光舒展枝叶,平衡晶石的光芒洒在它身上,与远处的星轨遥相呼应。灰烬虽重,但只要有光、有生命、有愿意守护平衡的人,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下一站,冰封星带。他们的“新芽”之名,才刚刚在宇宙中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