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将柳青婉鬓边的碎发吹得微乱,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的眼睛此刻像浸了水的琉璃,明明在笑,泪却顺着眼角的细纹往下淌。
南安芷皱了皱眉轻拍柳青婉的手背。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
柳青婉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指尖的银镯子相撞,发出细碎的轻响。
“娘知道了”
正厅的朱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南长远的身影在门框里拉得很长,他穿着石青色锦袍,腰间玉带系得一丝不苟,可紧抿的唇角泄了几分不耐
楚闻洲缓缓走到了南安芷身边点了点头。
南安芷不舍的看了看一边的柳青婉。
“娘,你在家要好好的。”
柳青婉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带了些泪水。
这时南长远却开口打断。
“安芷,我有事情和你说。”
南安芷只是跟上了南长远的步伐,她知道南长远这是等不了了。
看着书房的门关上,南长远背对着她站在博古架前,指尖摩挲着一只青瓷瓶,声音从肩头传来。
“你和王爷如何?”
南安芷寻了把梨花木椅坐下,刚端起茶盏就听见这话,无所谓的开口。
“挺好的。”
“王爷现在身体如何?”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
肉眼可见南长远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但还是压着性子。
“我知道你是因为这门婚事而不满,但毕竟这是陛下旨意,这王爷的身子你爷爷时常照看,有什么情况你都要和我说。”
南安芷拿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挑了挑眉,她听出来了其实南长远最想说的就是最后一句。
拐弯抹角的。
“知道了,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南长远放在桌面上的手又握紧了一分,他觉得南安芷不一样了,但也没办法再说下去。
索性南安芷直接和楚闻洲离开。
车子随着道路缓缓摇动,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
“他果然坐不住了,弯弯绕绕的其实就是想向我打探你的身体情况,说只要你的身子有一点不对劲就要和他说。”
楚闻洲好似意料之中一样。
“我早就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我现在表面跟正常人一样,他们自然坐不住,等过几日你就可以知道王府可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南安芷挑了挑眉,是让她更好奇了。
“还能怎么危险?难不成他们会杀进来?”
“跟你想的差不多,他们想要杀了我,自然不会罢休,来的都是暗子,这么久了,虽然看不出身份,但是随便猜猜也能猜到。”
南安芷也猜到了十分,原来这就是外界传闻战王经常卧病在床。
“那你干脆一直卧病在床不就好了,让他们认为你什么都干不了。”
楚闻洲将茶盏递到她面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但是他们想要的是我永远闭嘴。”
南安芷大手一挥。
“放心吧,我来了局势自然就不一样了。”
楚闻洲笑着抬了抬自己的茶杯。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