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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人生若如初见之兆沣年

东京·慈惠医院医学校·细菌学研究室

  初夏的阳光透过高窗,在无菌操作台冰冷的金属表面投下几何状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培养基微甜的暖香和消毒水特有的凛冽气味。

  苏小年身着浆洗得笔挺的白大褂,金丝边护目镜后,眼神专注得如同精密仪器。

  她戴着无菌手套的手稳定而灵巧,正用微量移液器将一种经过特殊工程菌株发酵、提纯后的灰绿色粉末——正是ICS的核心活性成分——精准地分装进特制的耐压玻璃安瓿瓶中。

  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教科书般标准,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严谨与高效。

  她的论文《基于定向生物发酵技术的吸入性糖皮质激素(ICS)的制备、表征及其在持续性哮喘模型中的疗效评估》已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

  数据详实,逻辑严密,结论震撼。

  这不仅仅是一篇博士论文,更是一份足以改变全球哮喘治疗格局的宣言书。

  然而,这份划时代的成果,也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引来了无数觊觎的目光。

  日方,尤其是与军部关系密切的三井财阀和某些激进的学术势力,早已对她虎视眈眈。

  无形的压力如同蛛网,悄然缠绕在她周围。

  实验室里新添置的、来源不明的“高级”设备;三井悠真看似友好实则试探的频繁“学术交流”;甚至校方高层隐晦地提出“合作开发”、“技术共享”的建议……都让她清晰地意识到,留在东京,她的研究、她的自由、甚至她的人身安全,都将面临巨大的风险。

  她需要一个跳板,一个能让她摆脱桎梏、安全地深化研究、并将成果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地方。

  她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

  就在这时,一个机会降临了

  

  研究室外传来礼貌的叩门声。

  苏小年停下手中的工作,脱下手套。

  门外站着的是她的导师松本健一教授。

  与初时充满偏见的刻板印象不同,在见证了苏小年一系列颠覆性的成就,尤其是解剖室的尊严之战和ICS的初步成功后,这位固执的老教授眼中虽仍有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对真正学术能力的尊重。

  他身旁,是一位身材高大、头发银灰、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海因里希·冯·贝伦斯教授,来自柏林夏里特医学院的世界级呼吸病学泰斗,此次受邀来东京进行学术交流。

  “苏桑” 

  松本教授的声音带着一种正式的郑重,“贝伦斯教授对你在ICS领域的研究……非常感兴趣。”

  冯·贝伦斯教授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苏小年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惊叹。

  他操着略带德国口音但极其流利的英语:“苏小姐,请原谅我的冒昧。

  我拜读了您发表在《慈惠医学纪要》上的前期报告摘要,关于利用工程菌株进行生物发酵制备高纯度、低副作用吸入性激素的构想……这简直是天才的创举!完全颠覆了传统化学合成的思路!” 

  他眼中闪烁着科学家对真理纯粹的热情

  “我此次前来,除了交流,更重要的目的,是代表夏里特医学院呼吸病学研究所,诚挚地邀请您前往柏林,加入我的团队,完成您的博士学业,并共同推进这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研究!”

  他递过一份印制精美的正式邀请函,上面是夏里特医学院醒目的徽章和冯·贝伦斯教授的亲笔签名。

  “我们在柏林拥有欧洲最顶尖的呼吸病研究平台,最先进的分子生物学实验室,以及最开放的学术环境。您将获得研究所的全额奖学金资助,拥有独立的研究权限和充足的资源支持。更重要的是” 

  冯·贝伦斯教授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沉稳

  

  “在柏林,学术的归学术。

  您的成果,将受到最严格的专利法和学术伦理的保护。”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松本教授,后者脸色略显不自然。

  苏小年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起来!

  柏林!夏里特医学院!冯·贝伦斯!

  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跳板!

  德国的学术严谨、对知识产权的尊重,以及远离东京这个是非之地的空间,都完美契合她当前最迫切的需求。

  她没有丝毫犹豫,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双手接过那份沉甸甸的邀请函,如同接过了通往未来的钥匙,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对知识圣殿的向往和对摆脱桎梏的渴望:

  “尊敬的冯·贝伦斯教授,非常感谢您和夏里特医学院的认可与邀请!这对我而言是莫大的荣幸,也是梦寐以求的机会。我非常愿意接受这份邀请,前往柏林,在您的指导下完成学业,并尽我所能推进ICS的研究,以期早日惠及全球受哮喘困扰的患者!”

  她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忸怩或对东京的留恋。

  松本教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失落,有遗憾,或许也有一丝理解。

  他知道,慈惠,甚至整个日本,都留不住这只注定要翱翔于更广阔天空的凤凰了。

  “太好了!” 

  冯·贝伦斯教授开怀大笑,伸出手,“苏小姐,欢迎加入夏里特!我相信,在柏林,你的天赋将得到最完美的绽放!我们期待着你为世界带来真正的改变!”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方是学界泰斗的殷切期望,一方是年轻天才对自由探索的坚定承诺。

  走廊转角

  鸠山研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影几乎完全隐没在阴影里。

他手中紧握着一个丝绒小盒,里面是一块精致的、带有精密计时功能的德国怀表——他原本打算在苏小年通过答辩后送出的贺礼,也暗含着他希望她“珍惜时光、成就伟业”的祝愿。

  他听到了门内所有的对话。

  冯·贝伦斯教授热情洋溢的邀请,苏小年那毫不犹豫、充满向往的清脆回应——“我非常愿意接受这份邀请!” 

  

  每一个字都像细小的冰针,扎在他心上

  他闭上眼,金丝眼镜后的长睫微微颤动。胸腔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失落。

他爱慕她,从解剖室里她石破天惊的尊严宣言开始,那份冷静、智慧、无畏的光芒就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这份情感纯粹而深沉,如同他珍藏的古籍,干净得不染尘埃。

  他欣赏她的才华,钦佩她的坚韧,更心疼她在异国他乡承受的压力与觊觎。

  他曾无数次在图书馆的角落,隔着书架凝望她专注的侧影;曾在学术讨论会上,只为能与她多交流几句而精心准备问题;也曾在她被刁难时,不动声色地利用鸠山家的影响力化解危机。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却又恪守着最远的距离,生怕惊扰了她,更怕这份感情成为她的负累。

  然而,这份深埋心底、从未宣之于口的爱恋,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一个人的寂静欢喜与悲伤。

  

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超出“同学”或“鸠山君”范畴的涟漪。

  她的世界里,是浩瀚的医学星辰,是守护成果的重任,是奔向自由的决绝。

  柏林,是她挣脱牢笼、振翅高飞的起点,却也是他这场无望爱恋的终点。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丝绒小盒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他终究没有勇气在此时出现,送上这份注定不会被赋予特殊意义的礼物。

  他缓缓松开手,将小盒深深藏入西装内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那冰冷的金属外壳,仿佛也染上了他心口的温度,徒留一片荒凉。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研究室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转身,挺直了那属于鸠山家继承人的脊背,将所有的失落与深情,连同那未能送出的怀表,一并封存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步履沉稳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背影依旧矜贵优雅,只是那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比往日更加深邃沉静,沉淀着无人能懂的寂寥。

  

  

  数日后·留学生聚居区小楼

  苏小年正在整理行装。

  那只印有慈惠标志的硬皮纸盒已被打开,里面重要的期刊、笔记和她视若珍宝的原始菌株样本、少量成品粉末,都被仔细地分类打包,准备随她一同远赴柏林。

  楼下传来谢菽红清脆的声音

  “小年!恒昌号的陈掌柜派人送东西来了!”

  苏小年下楼,只见谢菽红正和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交接。

  年轻人递上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和一个沉甸甸的小木匣。

  “苏小姐,陈掌柜吩咐,此物务必亲手交到您手上。” 年轻人恭敬地说。

  苏小年接过

  文件袋里是一份恒昌号开具的、数额不小的“研究资助金”汇票,以及一封宋葆泉的简短手书,只有寥寥数字:“此去路远,珍重。

  恒昌号柏林分号掌柜联络方式附后,若有需,可凭信物寻之。” 落款处是宋葆泉的私印。

  小木匣打开,里面正是那把宋保泉赠予她的、象征“精准”与“决断”的乌木银丝短刃。

  冰冷的刀身躺在丝绒衬垫上,闪烁着幽光。

  宋葆泉此举,既是资助,也是一种无声的提醒——她仍在某些人的“棋盘”上,但同时也提供了一条可能的退路或助力。

  谢菽红看着汇票和短刃,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小年,宋会长他……”

  “我知道。” 

  苏小年平静地合上木匣,“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柏林分号的联系方式,或许……真有用得着的一天。” 

  她将短刃贴身收好,汇票则放入随身的文件袋。

  她需要资源,但绝不会让任何人真正掌控她的研究。

  这时,楼梯上传来动静。

  吴天白在谢菽红的帮助下,依靠着自制的简易木架,艰难地“走”了下来。

虽然动作笨拙缓慢,汗水浸湿了额发,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亮。

  他看向苏小年,语气真诚:

  “苏小姐,恭喜。柏林……是个好地方。”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眼神坚定的谢菽红

  “你放心去。菽红……和我,会在这里站稳脚跟。恒昌号的见习机会很难得,菽红做得很好。”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谢菽红能力的认可,以及一种共度难关的决心。

  那个疯狂的化学博士,在失去双腿和经历了梁乡事件后,终于学会了尊重、珍惜与担当。

  谢菽红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不舍,但更多的是祝福:“小年,你安心去!我会照顾好他,也会在恒昌号好好学!等你带着更厉害的医术回来!” 她的声音带着蓬勃的朝气和对未来的信心。

  苏小年看着眼前这对在苦难中相互扶持、各自成长的伙伴,心中暖流涌动。

  

  她用力拥抱了一下谢菽红,又郑重地对吴天白点了点头:“保重。等我消息。”

  慈惠医学校·博士论文答辩厅

  气氛庄严肃穆

  长桌后坐着包括松本健一、平田正男在内的数位校内权威,以及特意留下的冯·贝伦斯教授作为特别评审。

  苏小年站在讲台上,身姿挺拔,神情沉静自信。

  巨大的黑板上写满了复杂的分子式、发酵流程图和严谨的实验数据图表。

  她用流利精准的德语进行着陈述,声音清晰有力,逻辑严密如精密齿轮咬合。

  “……综上所述,基于本研究所建立的工程菌株发酵平台,结合创新的微粒化处理工艺,我们成功制备出了高纯度、低杂质、粒径分布高度均一且适合吸入给药的ICS粉末。动物模型实验证实,其局部抗炎效力显著优于传统药物,全身生物利用度低于1%,安全性大幅提高。这为彻底革新中重度持续性哮喘的治疗策略,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和实践基础……”

  她的报告如同一场学术风暴,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位评审。

  翔实的数据、创新的思路、严谨的论证,无不令人叹服。连最挑剔的平田正男理事,也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激赏。

  答辩环节,提问异常犀利

  但苏小年如同最沉稳的舵手,驾驭着名为“知识”的航船,在惊涛骇浪中从容穿行。

  每一个问题都被她精准拆解,以无可辩驳的数据和逻辑给予完美回应。

  尤其当被问及核心技术细节和未来产业化可能时,她巧妙地强调了“菌株特异性”和“工艺复杂性”带来的技术壁垒,既展现了深度,又无形中筑起了防护墙。

  最终,答辩委员会一致通过!

  并给予了最高评价!

  松本教授亲自宣布结果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冯·贝伦斯教授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笑容满面

  “Bravo!(太棒了!)苏小姐,你的研究不仅达到了博士水准,更代表了该领域的最高水平!夏里特医学院期待你的到来!”

  苏小年深深鞠躬,脸上露出了释然而坚定的笑容。

  五年寒窗,无数个日夜的艰辛付出,终于在这一刻结出了最璀璨的果实。更重要的是,她赢得了通往自由的通行证。

  然而,就在她步出答辩厅,准备与冯·贝伦斯教授商谈后续行程时,一个身影拦在了前方。

  三井悠真

  他脸上挂着惯有的、彬彬有礼的微笑,眼神却深不见底:“恭喜你,苏桑。精彩的答辩,当之无愧。” 他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一点小小的贺礼,不成敬意。家父和三井制药,一直非常欣赏苏桑的才华。听闻您即将远赴柏林,真是令人遗憾。不知……临行前,关于ICS技术的进一步合作,我们是否还有机会详谈?三井财团愿意提供您想象不到的资源和……”

  “三井君” 

  苏小年打断他,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感谢好意。我的研究目前仍处于基础阶段,距离产业化尚有很长的路要走。” 

  “至于合作”

  

她看了一眼身旁目光锐利的冯·贝伦斯教授,语气不容置疑

  “我未来的研究重心将放在柏林夏里特医学院。一切合作事宜,都将遵循夏里特的学术规范和知识产权条例。告辞。”

  

她微微颔首,不再看三井悠真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与冯·贝伦斯教授并肩离去,步伐坚定。

  三井悠真站在原地,看着苏小年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阴鸷。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未被接过的礼盒,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柏林……”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算计

  “跑得掉吗?”

  他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廊柱的阴影里,鸠山研一静静地伫立着。

他目睹了苏小年拒绝三井的全过程,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眼中没有失落,只有深沉的、化不开的担忧。

  他太清楚三井财阀的手段,尤其是当他们的“兴趣”变成“不甘”时。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那个丝绒小盒的轮廓,仿佛在汲取某种力量,又像是在做一个决定。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井悠真阴鸷的侧脸,随即也悄无声息地隐没。

  东京湾码头

  海风猎猎,吹拂着苏小年的衣袂。

  巨大的远洋客轮“威廉皇帝号”鸣响汽笛,即将启航前往汉堡。

  冯·贝伦斯教授已先行登船。

  苏小年站在码头上,回望这片承载了她奋斗、挣扎、成长与离别的土地。

  谢菽红和坐在轮椅上的吴天白前来送行

  “小年!一路平安!到了柏林记得写信!” 

  谢菽红眼圈微红,用力挥手。

  吴天白也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但真诚:“保重。等你……带新药回来。”

  苏小年微笑着拥抱了谢菽红,又对吴天白郑重道:“你们也保重。菽红,恒昌号是你的起点,不是终点。” 她意有所指。

  她最后看了一眼东京的方向。

  鸠山家、三井财阀、那些无形的觊觎目光……都被她暂时抛在了身后。

  就在苏小年准备转身登船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码头栈桥的阴影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鸠山研一

  他没有上前,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望着她。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海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不再是平日的疏离探究,而是盛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深深的祝福,有难以割舍的眷恋,有对她前路艰险的忧虑,更有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静。

  苏小年有些意外,但随即对他微微颔首致意,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如同对待一位普通的同学。

  她并未察觉那目光中蕴含的深沉情感。

  鸠山研一也轻轻颔首回应,嘴角勉强牵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没有说话,没有挥手,只是那样深深地、专注地凝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最后一次刻入心底。然后,在苏小年转身踏上舷梯的瞬间,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极其轻微地、饱含着所有未竟之言,低语道:

  “去吧,苏小年。愿你……得偿所愿。”

  他的声音消散在海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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