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巷流言纷飞,都说当今公主即将凤驾临城。陈府上下如临大敌,老丞相更是急得坐立难安。这位两朝元老平日里沉着冷静,此刻却对着满桌奏折频频皱眉——只因他那掌上明珠陈芷然,正是选秀名单上的“待选之人”。
“爹,公主此时来府上究竟所为何事?不会真要讨论选秀的事情吧?”
陈芷然攥着绣帕,在书房门口徘徊许久,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忐忑。少女眉眼间尽是惊恐,想到要嫁给那比父亲还年长的王爷,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老丞相放下手中朱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女儿的发顶。
“芷然不必担心,为父定会全力周旋。你且放宽心,天塌下来有爹顶着。”
话虽如此,他眼底的忧虑却藏也藏不住。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侍卫高亢的通报声:“公主驾到——”
陈府大门轰然洞开,红毯铺地,金铃脆响。老丞相撩起锦袍下摆,“噗通”一声重重跪地,行稽首大礼,额头几乎贴到冰凉的青石板上。
“臣恭迎公主殿下,愿殿下圣寿无疆!”
陈芷然亦屈膝行万福礼,头垂得极低,连眼睫都在微微颤抖。奴仆们齐刷刷伏地叩首,婢女丫鬟更是五体投地,此起彼伏的“恭迎公主”声浪,惊飞了院角栖息的麻雀。
直到公主抬手示意,众人方敢缓缓起身,却依旧垂首敛目,大气都不敢出。
“本宫此方前来,正是为芷然的入宫之事。”
公主陶茜栖声音清冷,尾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老丞相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虽有满腹疑问,却只敢恭敬地侧身引路。
“殿下请移步厅内详谈。”
穿过九曲回廊,众人来到府上正厅。陶茜栖轻提绣裙,径直坐到中央主位,金丝镶边的裙摆如绽放的牡丹铺展。老丞相斟酌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口。
“公主殿下,这选秀之事……非芷然不可么?”
“芷然乃丞相嫡女,端庄贤淑,自是上上之选。”
陶茜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腕间玉镯,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丞相怕不是忘了,乡下还有个女儿吧?”
老丞相浑身一震,花白的胡须都跟着颤了颤。“女儿?殿下的意思是……”
陶茜栖端起桌上青瓷茶杯,轻抿一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算计。
“几十年前,那个叫向雪梅的贱婢,丞相可还记得?你嫌她出身低微,将人打发到乡下。却不知她竟偷偷生下一女,如今已出落成大姑娘,唤作向清颜。”
老丞相扶着胡须的手微微收紧,喉结滚动了两下。
“那殿下的意思是……”
“‘狸猫换太子’的典故,丞相不会没听过吧?”陶茜栖突然冷笑,笑声如淬了冰的刀刃。
“让向清颜顶替芷然入宫,神不知鬼不觉。”
“这……这可是欺君之罪,老臣万死不敢!”
老丞相扑通跪地,额头渗出冷汗。
陶茜栖起身将他扶起,指尖带着凉意。
芷然从未入宫面圣,京城也无人知晓丞相还有个庶女。只要你我守口如瓶,谁能识破?”
她凑近老丞相耳畔,压低声音。
“况且,向清颜若成了皇家儿媳,陈府便是皇亲国戚,这泼天的富贵……丞相可要想清楚。”
一旁的陈芷然早就按捺不住,悄悄扯了扯父亲的袖口,声音又急又轻。
“爹,殿下这是在帮我们,您快答应啊!”
老丞相盯着陶茜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突然明白过来——这公主绝非单纯施恩,怕是另有盘算。可一想到女儿能躲过这桩婚事,陈府又能借此攀附皇亲,他咬了咬牙,重重叩首。
“老臣这就派人召回这对母女!”
陶茜栖背过身去,唇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向清颜不管你是不是穿越者,只要有威胁到她与太子的可能,就必须趁早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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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瓷惊变
向清颜正给叙白喂药,手突然一抖,药碗“啪”地摔在地上。她伸手去捡碎片,锋利的瓷边瞬间在指尖划出一道血痕。望着渗血的伤口,她心里直发毛,总觉得有坏事要发生。
往常尖酸刻薄的向雪梅,今天却反常得可怕。不仅主动让出房间,晚饭还破天荒炖了肉。听到响动后,老女人急急忙忙冲进来,一把抓住她受伤的手。
“我的小祖宗,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行的话我来喂。”
向清颜浑身不自在,强挤出笑容
“娘,没事,不疼。太晚了,您快去歇着吧。”
“我的房间给你住,今后就住那儿!”向雪梅满脸讨好。
“不用不用,我想和叙白一起睡。”向清颜攥紧叙白的手,暗暗示意。
叙白立刻心领神会,
“姨,我们姐妹俩想聊体己话。”
向雪梅竟一口答应,还拉过向清颜的手,小声在她耳边说
“以后别用血做药引了,尽力了上面的人不会责怪的。明天我带你去集市买几条好看的衣裳。”
这般反常的向雪梅,肯定有鬼!向清颜决定试探一下
“娘,家里不是没银子了么!怎么舍得给我买衣裳?”
“哎呦,说什么呢!你记着为娘的好就行。”
“娘,我不需要衣裳,要是有银子,还是给您买件像样的吧。”
向雪梅敲了敲她的额头
“不用。你可是丞相府的小姐,给小姐买衣裳算什么。”
向清颜心里一惊,剧情不该是这样的!她强装镇定
“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哪来的姓向的丞相?”
向雪梅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你不姓向,姓陈。”
打开信的瞬间,向清颜的手忍不住颤抖。信上写着,明日召嫡女陈清颜回府认祖归宗。可按原本剧情,丞相府唯一的嫡女是陈芷然,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宫选秀,被老皇帝看中封妃。自己明明是贱婢所生,怎么突然成嫡女了? 怕是丞相府发现了什么,想让她代替陈芷然入宫!想到要嫁给年迈的皇帝,她不寒而栗。
“清颜,愣着干嘛?你要是回去了,可不能忘记为娘。”向雪梅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向清颜钻进被子,把脑袋埋起来。坐在床边的叙白听见动静,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姨,她估计想睡了,您也先去歇歇吧。”
等向雪梅离开,叙白发现裹在被子里的向清颜在哭,轻声问
“你哭了?为什么要哭?”
向清颜探出脑袋,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被丞相府的人以嫡女身份召回了。”
叙白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
“这不是好事吗?以后不用再吃苦了。”
“不!我根本不是正妻所生,怎么能用嫡女身份回府?京城里都知道皇帝点名让陈府嫡小姐参加选秀,我怕……他们是想利用我!”
她越想越绝望,古代交通不便,我能跑到哪去?我又不像小说女主那么聪明,我不过是现实里的中专生……
“别哭了,我带你跑,好不好?”
向清颜渐渐冷静下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孤独无依,如今只能依靠叙白
“去哪?”
“我们去京城。”
(这里回应一下向清颜现实中是一个中专生,所以没有那么聪明。在后续里她经历了很多事情后,逐渐变得成熟和稳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