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ATM机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那个数字——3,000块。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再揉一次。
“我、终、于、不、是、靠、冷、笑、话、养、活、马、戏、团、了！”她一字一顿地说完，差点把ATM的屏幕亲一口。
这可是实打实的劳动报酬！
不是靠耍嘴皮子骗来的赞助，也不是靠临时救场换来的感谢费，更不是靠红烧肉（虽然那也很重要）收买的人情债！
她激动得原地蹦跶两下，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截图一张存档照，然后立刻给老陈转了一半过去——1500块。
【备注】：“今晚加餐，鸡腿管够！”
发完转账信息后，她哼着走调的小曲儿，踏着轻快的步伐往马戏团走，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明天可以去买点新绸带了，沈昭上次说那根旧绸带看着像抹布……哎呀，他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想踹他一脚。”
回到马戏团时已是傍晚，夕阳把帐篷染成了橙红色，远远看去像是个巨大的糖葫芦。
老陈正指挥几个年轻演员搬运道具，一见林小满回来，眉头立马皱成一个“川”字：“你今天又没通知就晚归，万一出事怎么办？你知道昨天**的人来过两次吗？”
林小满一边擦汗一边摆手：“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嘛！而且我刚刚到账一笔钱，咱们今晚能吃点好的了。”
老陈刚要说什么，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人对视一眼，赶紧冲出去查看情况。
只见帐篷门口，赫然站着一个西装革履却满脸横肉的男人——**，债主本尊，也是最近半个月来马戏团最熟悉的“常客”。
他身后跟着两个壮汉，正吭哧吭哧地抬着一台破旧音响和一堆杂乱乐器往帐篷里搬，仿佛这是什么高级捐赠品。
“哟，这不是我们亲爱的林团长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听说你们马戏团最近资金紧张？正好，我这儿有批二手设备，质量还行，你们要是能用，我可以考虑延期还债。”
林小满瞪大眼，看着那台几乎掉漆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音响，嘴角抽了抽：“你从哪个KTV废墟捡来的？”
**耸耸肩：“别这么刻薄嘛，毕竟物尽其用才是美德。再说了，你们现在连演出服都补丁摞补丁了，不是吗？”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马戏团门口挂着的“福兴马戏团”招牌，那牌子已经歪了半边，风吹一下都要晃三晃。
林小满咬牙切齿，但面上还得维持笑容：“谢谢李老板的‘慷慨’，不过我们马戏团虽然穷，但还没到收二手音响的地步。”
**轻轻鼓掌：“真不愧是空中飞人，身段柔软，说话也绕弯。”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啊，林小姐，你最好想清楚，这可不是施舍，而是投资。”
“投资？”林小满眯起眼。
“对，投资你们马戏团的未来。”**的笑容越发诡异，“你们不是缺钱吗？这是我从别处收来的二手设备，你们要是能用……”
林小满心头一紧，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太对劲，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后的一阵骚动打断思路。
原来是几个演员看到那堆乐器，竟然兴奋地围了上来。
“哇，这架子鼓看起来还能用啊！”
“这个萨克斯居然没生锈！”
“还有电子琴？天哪，我们多久没碰过正规乐器了！”
林小满一愣，回头一看，果然，那些看似破旧的设备其实保养得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意外的好？
她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警惕地看着对方。
**只是笑而不语，慢悠悠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小姐，做生意嘛，最重要的是双赢。”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那堆“神秘”的设备，和一群兴奋不已的演员。
老陈凑过来低声问：“小满，你怎么看？这些东西有点奇怪，来得太巧了。”
林小满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她表面上还是笑了笑：“先看看再说吧，至少今晚大家心情好点。”
她看着那堆设备，心里却隐隐有种预感——这场危机，恐怕才刚刚开始。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树影下，一道清瘦的身影静静站着，手里握着一本笔记本，目光冷峻地望着这边。
那是沈昭。
他来送一份关于墓地表演场地的资料，却意外看到了这一幕。
他抿了抿唇，将手中笔记塞进外套口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风起，帐篷被吹得猎猎作响，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林小满站在那堆“二手设备”前，眉头微蹙。
她虽然嘴上说着风凉话，但心里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笑得像个刚偷了油的老鼠，眯着眼说：“你们马戏团不是缺钱吗？这是我从别处收来的二手设备，你们要是能用，我可以考虑延期还债。”
这话听着像是施舍，实则处处透着猫腻。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人今天来，不是为了帮她解决燃眉之急，而是另有所图。
“谢谢李老板的‘慷慨’，不过我们马戏团虽然穷，但还没到收二手音响的地步。”她面上笑着，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这些设备到底有什么问题。
演员们围上来时，确实兴奋得像捡到了宝。
萨克斯、电子琴、架子鼓……这些乐器别说用了，光是摸一摸都像做梦。
可越是看起来“保养得不错”，林小满就越觉得不对劲。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其中一台音响的边缘，突然发现一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她眯起眼睛凑近一看，隐约还能听到一丝细微的电流声。
“嗯？”
她扯出随身携带的绸带，缠住音响轻轻一晃，下一秒，“咔哒”一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掉了出来。
老陈脸色骤变，立刻低声说：“这是……窃听器？”
林小满盯着那个小小的金属装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把东西放在掌心，走到桌前，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谢谢您的‘爱心捐赠’，不过我们马戏团虽然穷，但还不至于被监听。”她说得不疾不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你爱谁谁”的表情，仿佛这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茶闲聊。
**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着那个小玩意儿，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皮笑肉不笑地说：“林小姐，太敏感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总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要强。”林小满回得利落。
**哼了一声，带着两个手下转身离开，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小满一眼：“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往往死得快。”
林小满耸耸肩：“那就看我能不能活得更久咯。”
帐篷门口，风吹得帘子猎猎作响，空气里弥漫着一丝硝烟的味道。
等**彻底走远后，老陈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这事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报警？”
林小满拿起那个微型窃听器，对着灯光看了看，上面没有品牌标识，做工倒是精细，显然是定制款。
“先别急。”她皱眉，“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型号，说不定另有门道。”
老陈点点头，神情凝重：“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背后恐怕还有人。”
林小满叹了口气，捏着那个窃听器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咬牙坚持，靠兼职和演出就能撑过这一关，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明天我去找小米问问。”她低声说，“她大学学的就是电子工程，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
老陈点头：“那你小心点，这年头搞监听的，都不是善茬。”
林小满苦笑：“我都欠了50万了，还有什么更糟的？”
话音刚落，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沈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份资料，目光落在林小满手中的窃听器上，眉头微挑：“看来我没来晚。”
林小满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了。”沈昭走进来，语气平静，“**一出现我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是冲着你来的。”
老陈识趣地识相地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独处的空间。
林小满看着沈昭，突然有些疲惫地笑了笑：“你知道吗，我以为今天是幸运的一天，兼职费到账了，我还想着今晚请大家吃顿好的。”
沈昭沉默了一瞬，然后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这是清安陵那边的场地布置图，我想你可能会需要。”
林小满接过，翻开看了一眼，果然都是详细的舞台位置和观众动线规划。
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有一丝惊讶：“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昨晚。”他说得理所当然，“我知道你最近缺演出机会。”
林小满一时语塞，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谢谢你，沈守陵大人。”
沈昭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别谢得太早，我觉得这事还没完。”
林小满低头看着手中的窃听器，轻轻一笑：“对啊，这局棋才刚刚开始呢。”
帐篷外夜色渐浓，风卷起尘土，在空气中打着旋儿。
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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