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里书知言的虚影剧烈摇晃,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花无期感觉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她抬头看向裂缝中的地藏王,那张总是挂着悲悯笑容的脸此刻扭曲着,漆黑的眼珠里没有丝毫光亮。
"老秃驴,你骗我们!"花无期握紧判官刀,刀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十步之内,地藏王混乱的心声像炸开的油锅——"镇魂珠必须到手"、"书知言的灵魂碎片"、"统治三界"、"那女人碍事"... ...后面的思绪被浓重的杀意吞没。
孟婆突然将青铜鼎塞给花无期,长柄勺在铜锅中搅出巨大漩涡:"快走地道!她要的是镇魂珠,鼎里的残魂对她没用!"黑色汤汁化作水墙挡在她们身前,孟婆的蓝布衫被气流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阴阳鱼玉佩——那是阎王御赐的信物,平时总被她藏在衣服里。
地藏王的笑声从上方传来,震得石室墙壁哗哗掉灰:"孟婆子,三百年前你包庇书知言偷走生死簿,这笔账也该算了。"黑色巨手穿透水墙,指甲长得像利爪,抓向花无期怀中的彤彤。女婴突然睁开眼睛,金色瞳孔里浮现出复杂的符文,脖子上的银锁片自动扣紧,发出嗡鸣。
花无期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判官刀突然发烫,书知言的声音直接在她脑子里炸开:"砍她手腕!那里有锁魂链的接口!"她毫不犹豫地跃起,刀锋划过黑色巨手的腕关节,火星四溅中听到金属断裂的脆响。
地藏王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裂缝中伸出更多黑手,像章鱼的触手般在石室内挥舞。孟婆的水箭越来越无力,铜锅里的汤汁已经见了底,露出锅底刻着的往生咒。"别看那些手!"老婆婆突然抓住花无期的胳膊,她掌心满是老茧,指甲缝里还沾着药草渣,"每个影子里都藏着枉死鬼!"
花无期这才注意到黑手的阴影里挤满了模糊的人脸,全是被银莲花组织害死的祭品,眼睛空洞地盯着彤彤。她怀里的青铜鼎突然发烫,书知言的虚影变得清晰些,正拼命拍打着鼎壁:"笨蛋快用我的姜糖!镇魂珠认甜不认苦!"
彤彤咯咯笑起来,小手从花无期领口里掏出半块姜糖——早上银锁片裂开时掉进去的。女婴把糖塞进青铜鼎,鼎身立刻发出金光,上面刻的饕餮纹活了过来,张开嘴吞噬周围的黑雾。地藏王的黑手碰到金光就像冰雪遇阳,发出滋啦的声响。
"撤!"孟婆突然拽着花无期冲向墙角的暗门,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条向下的石阶,散发着潮湿的泥土味。花无期回头看见老婆婆将最后一碗汤汁泼向裂缝,自己却被黑手缠住脚踝拖向空中。孟婆的骨头簪子掉在地上,滚到花无期脚边,上面还缠着几根银发。
"告诉阎王... ...叛徒不止一个... ..."孟婆的声音被掐断在喉咙里,最后传过来的是骨骼碎裂的闷响。
花无期咬着牙跑下石阶,身后传来地藏王愤怒的咆哮:"封锁所有阴路口!我要她们母女的命!"青铜鼎在怀里震动,书知言的声音断断续续:"往... ...往左转... ...有... ...姜糖... ..."
石阶尽头是条宽敞的地下河,墨绿色的水面上飘着莲花灯,烛火映出两旁石壁上的凿痕,像是不久前才挖通的。河岸边停着艘乌篷船,船头坐着个穿蓑衣的老者,斗笠压得很低,只能看见花白的胡子和手里的竹竿。
"上船。"老者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竹篙在岸边一点,船就自己漂到石阶口,"孟婆算到你们会来。"
花无期犹豫了。十步之内听不到对方的心声,说明这人要么修为远超她,要么根本不是活人。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彤彤,女婴正用小胖手拍着青铜鼎,鼎里书知言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哼:"上... ...上船... ...老... ...老河伯... ..."
船身很稳,像浮在棉花上。老者撑着篙不说话,乌篷船悄无声息地在水面向前滑行。河面上的莲花灯越来越多,烛光映出水面下密密麻麻的影子,像是某种巨大的鱼类在游动。花无期握紧判官刀,刀柄上的花纹硌得掌心生疼。
"地府这些年不太平。"老者突然开口,斗笠下的眼睛亮得吓人,"阎王闭关修行了一百年,地藏王趁机培植势力,银莲花组织只是她的棋子。"竹篙轻点,一艘迎面漂来的空船被推开,船舱里扔着件黑袍,编号是001。
青铜鼎突然剧烈震动,鼎口飘出书知言的一缕青烟,勉强凝结成手指的形状指向老者:"他... ...他是... ..."青烟突然溃散,化作点点金光落回鼎中。老者冷笑一声,竹篙在船舷上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
水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黑色触手破水而出,缠住乌篷船的船底。花无期看见那些触手其实是头发,上面还粘着腐烂的皮肉。老者的蓑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银色制服,胸前银莲花徽章闪闪发光,编号是000。
"银莲花之主,不是地藏王。"花无期握紧判官刀,刀尖指老者的咽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听不到心声——对方用某种法术屏蔽了一切思绪,就像给大脑套了层保鲜膜。
老者摘下斗笠,露出张年轻女人的脸,左眉角有颗朱砂痣,长得和生死簿里夹着的那张旧照片一模一样——书知言写下"这是我初恋"的那张。女人的眼睛是青黑色的,指尖涂着鲜红的蔻丹,轻轻抚摸着胸前的银莲花:"三百年前,书知言为了那朵曼珠沙华,把我推下了忘川河。"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我在河底泡了三百年!每天被恶鬼啃噬!而他呢?居然在人间跟你生了孩子?!"女人猛地掀开船板,露出下面的铁笼,里面关着个模糊的影子,脖子上挂着串姜糖形状的银牌。
花无期感觉血液瞬间冻结。那影子手腕上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和书知言的一模一样。
"想救他就把镇魂珠交出来。"女人用脚踩着铁笼,影子发出痛苦的呜咽,"或者... ...让你女儿来陪我。"她突然伸手抓向彤彤,指甲长得像匕首。
花无期抱着女儿翻滚躲开,判官刀划破女人的胳膊,溅出黑色的血。女婴咯咯笑着,小手一挥,青铜鼎里的金光喷薄而出,在船舱里形成保护罩。书知言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别信她!那是她的执念所化!"
女人的脸开始扭曲,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往下掉,露出下面的白骨:"我亲眼看见你们把镇魂珠注入孩子身体!书知言用自己的神魂做容器!"她疯狂地用头撞向金光罩,发出沉闷的响声,"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乌篷船突然剧烈摇晃。前方出现巨大的瀑布,水声震耳欲聋。老者的身体彻底崩溃,化作无数黑色蝴蝶飞向花无期,翅膀上沾着滚烫的血。彤彤突然抓住花无期的手指指向船尾,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道暗门,门板上刻着姜糖摊上常见的菱形花纹。
"抱紧我!"花无期一脚踹开暗门,里面是个狭窄的滑道。身后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拦住她们!我要镇魂珠!!"青铜鼎在怀中发出耀眼金光,书知言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彤彤!用镇魂珠!"
女婴的眼睛变成纯粹的金色,身体散发出温暖的光芒。黑色蝴蝶碰到金光就化作灰烬,滑道两侧的石壁上浮现出书知言的字迹:"瀑布下面是阳间的自来水厂,顺着管道能到市区... ...""找到穿黄色外卖服的人... ...他是阎王派来的... ...""对不起无期... ...当年不该偷走生死簿... ..."字迹越来越淡,最后几个字被泪水洇湿,模糊不清。
花无期感觉滑道开始倾斜,失重感让她心跳加速。怀里的彤彤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拍打着青铜鼎,鼎盖"啪"地弹开,里面飘出一缕青烟,凝结成书知言的侧脸,正温柔地看着她们母女。
"接住!"青烟喊道,一件银色的东西飞过来掉进花无期衣领。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整个人就冲出滑道,坠向下方泛着白光的水潭。
失重感持续了数秒,冰凉的水包裹全身时,花无期才反应过来自己正掉进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四周全是银色的管道,上面印着"城南水厂"的蓝色字样。彤彤在她怀里兴奋地扑腾,小手指着水面漂浮的一张报纸,社会版头条印着张熟悉的脸——三个月前突然失踪的当红偶像,右耳后有颗痣,和生死簿里某页记载的阳寿已尽者长得一模一样。
"咳咳... ..."花无期呛着水游向岸边,抓住池边的铁质阶梯爬上去。怀里的青铜鼎已经冷却,书知言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她掏出衣领里的东西——是块姜糖形状的银牌,和林微攥在手里那块一模一样,背面刻着个"期"字。
远处传来脚步声。花无期抱着彤彤躲进管道阴影,看见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推着清洁车走过,其中一个腰间挂着银莲花徽章,编号088。两人的对话顺着水声飘过来:
"听说了吗?000号大人亲自出手都失败了。"
"地藏王气得砸了孟婆庄,现在整个阴曹都在搜那女的和孩子。"
"找什么找,直接把那小的抓来不就行了?镇魂珠在她身体里。"
"你傻啊?镇魂珠要心甘情愿才能取出来,不然就会爆炸,连带方圆十里都变成鬼域。"
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后,花无期才松了口气。她低头看向彤彤,女婴正把银牌塞进嘴里啃得津津有味,金色的瞳孔已经恢复成普通的深棕色。青铜鼎里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打着内壁。
水厂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整个空间。花无期听见有人在吹口哨,调子很耳熟——是书知言经常哼的那首《忘川情歌》,据说还是他自己写的。她握紧判官刀,躲到一根巨大的管道后面,露出半只眼睛观察。
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年轻人推着电动车走进来,头盔上印着"饿了么"的蓝色标志,车筐里放着个保温箱,贴满了姜糖广告。男人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露出张熟悉的脸——左眉角有颗朱砂痣,和刚才那个女妖长得一模一样,但眼睛是清澈的黑色。
花无期感觉呼吸都停了。十步之内,男人的心音像清泉般流淌——"终于等到她们了"、"阎王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就看这步"、"书知言那家伙要是敢骗我就把他魂飞魄散"... ...
男人突然转身看向花无期藏身的方向,嘴角勾起熟悉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出来吧,我不是坏人。书知言让我来接你们。"他拍了拍保温箱,"里面有刚做好的姜糖,还热乎着呢。"
彤彤突然从花无期怀里挣扎出来,摇摇晃晃冲向男人,小嘴里喊着:"爹爹!爹爹!"
花无期握紧判官刀的手微微颤抖。男人蹲下身抱住彤彤,动作自然得仿佛排练过千百遍,女婴咯咯笑着揪他的耳朵,手指准确地摸到他左眉角那颗朱砂痣。
"你到底是谁?"花无期慢慢走出来,刀锋对准男人的心脏。这个距离她能清晰听到他的心声——温暖、坦荡,带着对彤彤纯粹的喜爱,绝不像装出来的。
男人叹了口气,从脖子上扯下根红绳,上面挂着半块姜糖形状的银牌,背面刻着个"言"字。他将两块银牌拼在一起,严丝合缝,组成完整的姜糖图案。
"我是书知言。"男人抬起头,眼睛里闪着熟悉的狡黠光芒,"或者说,是三百年前那个还没遇见你的书知言。"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男人把彤彤递给花无期,从保温箱里拿出串姜糖塞到她手里:"城管来了,先撤。具体情况路上说。"他跨上电动车,拍了拍后座,"抱紧我,老司机要漂移了。"
花无期犹豫地坐上后座,鼻尖萦绕着姜糖的甜味和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和书知言一模一样。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彤彤,又看了看手中拼合完整的银牌,突然想起书知言在生死簿上写下的最后那句话:"对不起无期,其实我们的故事,从三百年前就开始了。"
电动车冲出水厂大门时,花无期回头看了眼黑暗中的管道阴影。青铜鼎在她包里轻轻震动,似乎在提醒她什么。夜风卷起她的头发,吹来了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光和喧嚣声响,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却又夹杂着地府特有的檀香味,像极了书知言当年突然出现在孟婆庄时,带着的那种矛盾又迷人的气息。
\[未完待续\]花无期的手指无意识蜷缩,指甲掐进掌心。电动车在午夜的街道上疯狂穿梭,外卖箱撞击底盘发出砰砰声,像某种急促的心跳。男人身上的檀香味混着夜风灌进鼻腔,这个味道曾让她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抱紧青铜鼎,可此刻闻着却像烧红的烙铁。
"左转。"她突然出声。
男人握着车把的手顿了顿,电动车在路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十步之内,他的心声突然卡壳,随即涌出新的思绪——"她发现了?""阎王的药该不会失效了吧?"。
花无期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警车,警灯红蓝交替的光映在男人侧脸,那颗朱砂痣像滴未干的血。她左手悄悄伸进背包,指尖触到青铜鼎冰冷的边缘。
"书知言从不吃姜糖。"她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在寂静里,"他每次买给我,自己都躲得远远的。"
男人突然捏住刹车。电动车在路边滑行半米,轮胎冒着白烟。他缓缓回头,左眉角的朱砂痣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十步之内,花无期听见齿轮转动般的机械声,所有温暖的心声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指令——"执行B计划""目标:镇魂珠容器""清除干扰项"。
彤彤在怀里突然开始哭闹,小手拼命拍打男人的肩膀。女婴脖子上的银锁片烫得惊人,在夜色中亮起红光,上面的符文像活过来的蛇。
"你到底是谁?"花无期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尖锐的失望刺进心脏。判官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刀锋映着男人逐渐扭曲的脸。
他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骨架。左眼变成闪烁红光的电子屏,右眉角的朱砂痣掉在地上,滚到花无期脚边——是枚沾着胶水的仿真贴纸。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机械声从骨架胸腔里传出,"启动强制收容程序。"
远处的警车突然失控,撞在路障上发出巨响。七个穿着外卖服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动作整齐划一得像提线木偶。他们同时摘下头盔,露出和男人同样的金属骨架,胸腔上都印着银莲花徽章,编号从001到007。
青铜鼎在背包里剧烈震动,一道微弱的金光渗出布料。花无期听见书知言断断续续的声音,夹着电流干扰的杂音:"左手... ...保温箱夹层... ..."
她突然想起孟婆死前的话——"叛徒不止一个"。
机械骨架的关节发出咔咔声,七条银色锁链从他们手腕射出,像毒蛇般缠向花无期。怀里的彤彤突然停止哭闹,张开小嘴对着锁链轻轻一吹,金色的声波将锁链震得粉碎。女婴咯咯笑着,牙龈里冒出两颗米粒大的牙,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花无期趁机翻身跳下车,判官刀劈开保温箱。泡沫碎块中掉出个微型对讲机,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她手忙脚乱地按下通话键,里面传来阎王暴怒的吼声:"008暴露了?告诉书知言计划提前!银莲花已经渗透阳间户籍系统,所有出生日期带'七'的全都..."
机械人突然扑来,带着机油味的手掌抓向彤彤。花无期抱着女儿翻滚躲开,后背撞在垃圾桶上,震得肋骨生疼。对讲机从手中滑落,被某个机械人一脚踩碎。
"镇魂珠容器确认。"七个机械人将她围成圈,电子眼红光闪烁,"执行收容。"
青铜鼎突然从背包里飞出,悬浮在花无期头顶。鼎身剧烈旋转,里面喷出的不再是金光,而是浓郁的黑雾。雾中浮现出无数张脸,全是被银莲花害死的枉死者,他们空洞的眼睛转向七个机械人,发出无声的咆哮。
"这不可能..."最前面的机械人后退半步,电子眼疯狂闪烁,"数据显示镇魂珠能量稳定..."
黑雾突然凝聚成书知言的模样,穿着三百年前的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串姜糖。他微笑着把姜糖塞进彤彤嘴里,然后转身看向机械人,眼神冰冷如霜:"你们忘了?镇魂珠认甜不认苦,可我的魂魄,从来都是苦的。"
机械人的金属骨架开始融化,电子眼里流出黑色粘液。他们痛苦地嘶吼,声音却变成了不同人的惨叫,有孟婆的,有枉死者的,还有某个年轻女人带着哭腔的咒骂:"书知言我恨你——"
花无期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她看清了黑雾里藏着的细节——书知言的长衫袖口磨破了边,发间别着支廉价的木质簪子,和那张"初恋"照片里的装扮一模一样。
警笛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书知言的影子开始消散,黑雾重新缩回青铜鼎。他最后深深看了花无期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花无期却看懂了他说的话——
"去城西孤儿院"。
七个机械人已经彻底融化,变成一滩冒着泡的黑色粘液。彤彤在怀里咂着姜糖,银锁片恢复常温,上面的符文隐去不见。远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一辆黄色的出租车拐进小巷,车窗摇下,露出张熟悉的脸——阎王那张总是挂着威严的脸此刻写满焦急,领带歪在一边,手里还抓着个啃了一半的肉包。
"上车!"阎王拍着车门,嘴里塞满食物,"那帮混蛋把忘川河的水放进来了,再过半小时整个南城都要变成鬼蜮!"
花无期抱着彤彤跑向出租车,青铜鼎突然变得滚烫。她低头看向鼎身,饕餮纹正在蠕动,逐渐拼出新的字迹——008、009、010... ...直到数字变成23。
二十三个叛徒。
出租车闯红灯时,花无期回头看向融化的机械人粘液。月光下,那些粘液正慢慢汇聚成银莲花的形状,中心躺着个闪着红光的物体——是那颗008机械人眼球,电子屏上还跳动着最后的指令代码:
【母体苏醒倒计时:7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