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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孤儿院的饕餮纹

地府两害人间行

出租车在深夜的马路上横冲直撞,闯过红灯时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花无期紧紧抱着彤彤,后背紧紧贴在座椅上,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阎王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还在啃那个肉包,白菜粉条的馅儿掉了一裤子,也顾不上擦。

"抓紧了!"阎王突然猛打方向盘,出租车险险避过迎面而来的大货车,车厢里的矿泉水瓶噼里啪啦滚了一地。彤彤被吓得哇地一声哭出来,小手死死抓住花无期胸前的衣服。

花无期皱着眉哄着怀里的孩子,眼睛却盯着阎王的后脑勺。十步之内,她能听见这位地府最高统治者此刻混乱的心声——"完了完了要迟到了"、"孟婆子你个乌鸦嘴非说我今天要破财"、"那包卫龙辣条好像落在办公室了"... ...夹杂着偶尔闪过的正事念头:"银莲花主本体到底藏在哪"、"书知言那混小子靠谱不靠谱"、"23个叛徒名单还差三个"... ...

"我说,"花无期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吓的,是被颠的,"您老到底有没有驾照?"

阎王把最后一口肉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地府的阎王需要驾照?"他腾出一只手抹了把嘴,方向盘晃了晃,车子差点撞上隔离带。"放心,我当年在地府飙了三百年的牛头马面车,技术过硬得很。"

花无期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哭累睡过去的彤彤,叹了口气。她伸手摸向背包,青铜鼎还是滚烫的,饕餮纹已经停止蠕动,但鼎身依然烫得吓人。她想起刚才黑雾里书知言的身影,想起那张和008机械人一模一样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书知言他..."花无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王的背影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抖出一支点上,深吸一口。烟雾从他鼻孔里冒出来,在车厢里弥漫开。"这事说来话长。"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三百年前,书知言偷走生死簿,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救人。"

花无期愣住了:"救人?救谁?"十步之内,阎王的心声突然变得杂乱无章——"怎么跟她说"、"说了她能信吗"、"这事儿太复杂了"... ...

"救那个叫阿莲的女人。"阎王猛吸了口烟,烟头在黑暗中亮了一下,"也就是后来的银莲花之主。"

花无期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那个在乌篷船上化作白骨的女人,想起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在河底泡了三百年!每天被恶鬼啃噬!"

"三百年前,阿莲本是忘川河边的一株普通莲花精,和书知言是青梅竹马。"阎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后来天庭选秀,阿莲被选中要去做瑶池的花仙。书知言舍不得她走,偷偷改了生死簿,想让她变成凡人,永远留在地府。"

"结果呢?"花无期追问,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结果,阎王的心声飘过来:"结果当然是被发现了啊笨蛋"... ...

"结果就是被发现了呗。"阎王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天庭震怒,要把阿莲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书知言为了救她,答应阎王把生死簿还回来,并且自愿魂飞魄散。"

花无期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生死簿里书知言写下的那些话,想起青铜鼎里他若隐若现的身影。

"那他怎么会..."

"我哪舍得让他真魂飞魄散啊。"阎王打断她的话,语气突然软了下来,"那混小子虽然爱闯祸,但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偷偷用镇魂珠护住了他的一丝残魂,藏在青铜鼎里,本想着过个几百年风头过了,再让他重新转世。"

"那银莲花..."

"谁知道阿莲在地府大牢里被人救走了。"阎王叹了口气,烟灰掉在裤子上,他烦躁地掸了掸,"后来就传出她创立了银莲花组织,到处搜罗枉死鬼,说是要报仇。我派人查了三百年,一直没找到她的踪迹,直到最近才发现,她竟然藏在阳间,还渗透了地府..."

出租车突然猛地刹车,花无期和彤彤都向前倒去。好在她反应快,及时护住了怀里的孩子。

"怎么回事?"花无期警惕地看向窗外。

阎王脸色凝重地熄灭烟头,指了指前方:"看来咱们被盯上了。"

花无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路口站着一排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个个面无表情,手里都拿着黑色的雨伞。路灯的光线下,他们的脸显得格外苍白,一看就不是活人。

"是阴差。"阎王皱紧眉头,从驾驶座底下掏出一把鬼头刀,"而且是被银莲花控制的阴差。"

十步之内,花无期听见那些阴差的心声——"目标确认"、"活捉镇魂珠容器"、"清除阎王"... ...全都是冰冷的指令,没有一丝感情。

"坐稳了!"阎王一脚油门踩到底,出租车像箭一样冲了出去。那些阴差立刻散开,手里的雨伞突然变成了各种武器——有的是铁链,有的是鬼爪,还有的直接掏出了判官笔。

花无期抱紧彤彤,同时从背包里抽出判官刀。车窗被铁链砸得噼啪作响,玻璃碎片四溅。阎王一边开车一边挥舞鬼头刀,每一刀都带着黑色的煞气,砍得那些阴差鬼哭狼嚎。

"左边!"花无期突然喊道,同时一刀劈向从左侧车窗袭来的鬼爪。那鬼爪被劈成两半,变成黑烟消散了。

阎王猛打方向盘,出租车一个漂移甩到右边,避开了迎面刺来的判官笔。判官笔深深扎进地面,留下一个冒着黑气的小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花无期喊道,又一刀劈开一条缠过来的铁链,"他们太多了!"

阎王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再过两条街就是城西孤儿院,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花无期刚想问为什么孤儿院能安全,就听见彤彤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她低头一看,只见怀里的女儿正指着车后座,小手指亮晶晶的。

花无期回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不知什么时候,车后座竟然坐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头发苍白,眼睛却是漆黑的,正对着彤彤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你是谁?!"花无期握紧判官刀,警惕地看着后座的小女孩。十步之内,她听不见这个小女孩的心声,就像当初听不见那个008机械人的心声一样。

小女孩没回答她,反而伸出苍白的小手,想要去摸彤彤的脸。彤彤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伸出小胖手,抓住了小女孩的手指,两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别碰她!"花无期厉声喊道,想要把彤彤抱开。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开口了,声音糯糯的,却带着一丝不属于孩童的沧桑:"娘亲,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安安啊。"

花无期的动作僵住了。娘亲?这个小女孩竟然叫她娘亲?她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的女儿?

阎王从前视镜里看了一眼小女孩,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你...你是安婆?!"

小女孩转头看向阎王,咧嘴笑了笑:"老阎,好久不见啊。你这发际线,比三百年前又高了不少。"

花无期彻底懵了。安婆?地府里只有一个安婆,那是掌管轮回井的婆婆,据说已经在地府待了上万年,连阎王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可是安婆不是应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吗?怎么会变成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你怎么会在这里?"阎王的声音有些颤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

"当然是来帮你们的。"安婆说着,小手一挥,车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黑风。那些追来的阴差被黑风一吹,全都惨叫着变成了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出租车周围瞬间清静下来。阎王长长松了口气,把车速放慢了些。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阎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小女孩。

安婆撇撇嘴:"还不是为了躲那些银莲花的小崽子。"她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为了施展隐匿咒,耗费了我不少修为,好不容易才变成这副模样混进阳间。"

花无期看着安婆,又看了看怀里的彤彤。彤彤正抓着安婆的手指把玩,嘴里咿咿呀呀的,好像很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姐"。

"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娘亲?"花无期忍不住问道,心里充满了疑惑。

安婆转头看向她,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你是我的娘亲啊。"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三百年前,是你把我从轮回井里抱出来的。"

花无期彻底懵了。三百年前?她三百年前还只是忘川河边的一株曼珠沙华,连人形都还没化呢,怎么可能去轮回井抱孩子?

十步之内,她听见阎王的心声乱成一团——"完了完了这小祖宗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书知言那个混蛋算计我"、"这下麻烦大了"... ...

"别听她胡说!"阎王突然打断安婆的话,语气有些慌乱,"这小丫头片子老糊涂了,认错人了!"

安婆不满地瞪了阎王一眼:"老阎你少废话!要不是你当年答应我保守秘密,我才不会帮你..."

就在这时,出租车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花无期感觉车子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整辆车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重重地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溅,车厢里一片狼藉。花无期紧紧抱着彤彤,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女儿,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疼。

"咳咳..."阎王从驾驶座上爬起来,额头上流着血,看起来狼狈不堪。"他娘的...是地藏王那个老秃驴!"

花无期挣扎着坐起来,看向车窗外。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正是地藏王。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漆黑的眼珠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身后跟着十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个个气息阴冷,一看就修为不低。

"把镇魂珠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地藏王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安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车后座爬了出来,站在车顶上,小小的身体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单薄。"地藏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阳间动手!"安婆的声音虽然还是糯糯的,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地藏王抬头看向安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当是谁,原来是轮回井的老虔婆。怎么?修为大损,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安婆的脸色沉了下来:"少废话!今天有我在,你休想动她们母女一根手指头!"她说着,小手一挥,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色的锁链从裂缝中涌出,像毒蛇一样缠向地藏王和她身后的黑袍人。

地藏王冷笑一声,袈裟一挥,那些锁链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断了。"就凭你现在这点修为,还想拦我?"她说着,突然抬手对着安婆拍出一掌。一道黑色的掌印带着毁灭的气息,直奔安婆而去。

"小心!"花无期忍不住喊道。

安婆小脸凝重,双手结印,地上突然长出无数黑色的藤蔓,组成一道厚厚的屏障。黑色掌印打在藤蔓屏障上,发出一声巨响,藤蔓屏障瞬间被击得粉碎。安婆闷哼一声,从车顶上摔了下来,嘴角流出一丝黑色的血液。

"安婆!"花无期连忙跑过去,扶起摔在地上的小女孩。

安婆虚弱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快...快去孤儿院...书知言在那里等你们..."

地藏王一步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跑?你们今天谁也跑不了!"她身后的黑袍人也散开,将花无期她们团团围住。

阎王挣扎着站起来,握紧了鬼头刀,挡在花无期和安婆面前:"老秃驴,有本事冲我来!"

地藏王不屑地瞥了阎王一眼:"区区一个傀儡阎王,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她抬手对着阎王又是一掌。

阎王咬牙硬接,鬼头刀和黑色掌印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阎王被震得连连后退,口吐鲜血,显然受了重伤。

"阎王!"花无期惊呼道。

地藏王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把镇魂珠交出来!否则我让你们魂飞魄散!"

花无期紧紧抱着彤彤,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她看着 injured 的阎王,看着虚弱的安婆,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地藏王,突然感到一阵绝望。

就在这时,彤彤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她伸出小胖手,指向地藏王身后的夜空。花无期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夜空中突然绽放出一朵朵金色的莲花,莲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地藏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手里拿着串姜糖,正对着他们微笑。男子的左眉角有颗朱砂痣,不是书知言是谁?

"书知言!"花无期忍不住喊出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书知言笑着挥了挥手,然后抬手对着地藏王轻轻一指。无数金色的莲花从空中落下,像雨点一样砸向地藏王和她身后的黑袍人。

地藏王脸色大变,连忙挥舞袈裟抵挡:"不可能!你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书知言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花无期面前。他伸手擦去花无期脸上的眼泪,笑容温柔:"傻瓜,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和彤彤呢?"

十步之内,花无期清晰地听见了书知言的心声——"终于赶上了"、"无期瘦了好多"、"彤彤好可爱真想抱抱"、"地藏王这下死定了"... ...熟悉的心声让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花无期看着眼前的书知言,有太多的话想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书知言笑着摇了摇头:"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他转头看向地藏王,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老秃驴,三百年前没解决你,今天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地藏王看着书知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恢复这么快?"书知言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当然是喝了安婆的轮回泉水啊。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苦。"

安婆虚弱地笑了笑:"臭小子,算你还有良心,还记得给我带了瓶阳间的可乐。"

书知言哈哈一笑:"那是当然,安婆您老人家的恩情,我可不敢忘。"他说着,突然脸色一沉,看向地藏王,"好了,废话不多说,今天就送你下十八层地狱!"

书知言说着,手里的姜糖突然化作一把金色的长剑。他纵身一跃,带着耀眼的金光,直奔地藏王而去。地藏王咬牙抵抗,但在恢复了实力的书知言面前,她显然不是对手。几招过后,地藏王就被书知言一剑刺穿了心脏。

"不...我不甘心..."地藏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逐渐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她身后的黑袍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书知言挥手发出的金光一一击中,化为黑烟。

危机终于解除了。书知言收剑而立,转身看向花无期,笑容温柔:"好了,没事了。"

花无期抱着彤彤,看着眼前的书知言,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书知言走上前,轻轻抱住花无期和彤彤,声音温柔:"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花无期靠在书知言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檀香味,之前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真正地在一起了。

远处,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天,快要亮了。\[未完待续\]公鸡打鸣声中,书知言的檀香突然混进铁锈味。花无期抚上他后背的手猛地僵住,指尖触到黏腻温热的液体,在黎明微光里泛着黑红色。

"书知言!"她失声叫出,看见他青色长衫下摆已被血浸透,像极了忘川河边开得最盛的曼殊沙华。

书知言闷哼着歪进她怀里,姜糖化成的金剑哐当落地。"没事..."他说话时气若游丝,左胸口竟插着半片暗色骨片,"地藏王那老秃驴留的后手..."

安婆突然尖利地喊起来:"快进孤儿院!轮回井的气息能暂时护住他!"小女孩模样的老神仙抓起地上的鬼头刀,苍白小手握住刀柄竟在颤抖,"老阎你发什么呆!"

阎王捂着流血的额头跌跌撞撞跑来,袍角沾着玻璃碴:"来了来了!"他弯腰想抱书知言,却被花无期狠狠推开。

她背起男人往孤儿院跑,彤彤被夹在两人中间咯咯笑,小腿踢到书知言伤口时,他痛得睫毛都在颤。十步之内,花无期听见他心声突然变得破碎——"别怕"、"青铜鼎"、"彤彤的眼睛"、"莲心..."最后那个念头轻得像叹息,随即被剧烈的疼痛覆盖。

孤儿院铁门在晨曦中泛着冷光,门楣上的五角星掉了半漆。花无期撞开虚掩的大门,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孩子们尿布的酸气。几十个小孩穿着统一的灰布褂子,排着歪歪扭扭的队站在院子里,看见他们进来齐刷刷转过脸。

花无期倒吸冷气。那些孩子眼睛都是漆黑的,没有一丝眼白,像是深渊里的漩涡。最大的那个女孩咧嘴笑,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阎王举刀横在花无期身前,带血的额头青筋暴起:"假的!都是银莲花做的傀儡!"话音未落,他就被从地下钻出的黑发缠住脚踝,狠狠拽倒在地。

安婆小手结印,地面裂开的藤蔓却迅速枯萎。"不好!"老神仙声音发颤,"这里的轮回气息被污染了!"她突然抓住花无期手腕按在彤彤头顶,"把镇魂珠渡给孩子!快!"

花无期后背一热,青铜鼎烫得像要烧穿背包。彤彤突然抓住她胸前衣襟,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爹爹的莲花哭了。"

书知言呕出一口血,染红了花无期肩头。她这才发现他胸口的骨片正慢慢变黑,像墨汁滴进清水,顺着血管蔓延开蛛网般的纹路。十步之内,她听见无数个重叠的心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找到莲心容器"、"镇魂珠必须觉醒"、"三百年的等待"、"主母大人要醒了"...

最大的女孩缓缓走近,灰布鞋踩过阎王挣扎的手指:"花无期,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她脸上的稚气剥落,露出银莲花主那张腐烂的脸,"三百年前是你亲手种下的因,现在该结果了。"

花无期突然想起乌篷船上那具白骨的哭喊,想起阿莲撕心裂肺的控诉。青铜鼎在背包里疯狂震动,烫得她脊椎发麻。彤彤的小手突然按住她手背,女儿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她从未见过的十二瓣银莲花。

书知言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她手腕:"别信她..."他咳出的血沫溅在彤彤脸上,那孩子却伸出舌头舔了舔,咯咯直笑。

"太迟了。"银莲花主的脸在晨光中扭曲,"镇魂珠认主,莲心归位,我的好妹妹..."她声音突然拔高,像无数冤魂在同时嘶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地上的黑发突然疯长,像毒蛇般缠向花无期脖颈。她看见阎王被黑发拖进地底,听见安婆凄厉的尖叫,怀里的书知言越来越沉。彤彤却在此时搂住她脖子,温热的小嘴唇贴在她耳边:

"妈妈,我们回家找爸爸呀。"

花无期瞳孔骤缩——彤彤的牙齿不知何时变得尖利,正轻轻咬在她颈动脉上。青铜鼎"嗡"地一声裂开,金色光芒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照亮了整座孤儿院。那些漆黑的眼睛里,同时倒映出十二瓣银莲花的影子。

远处,第二遍鸡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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