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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镇魂花开莲心结

地府两害人间行

金色光芒从青铜鼎裂缝中喷涌而出,瞬间照亮了整座孤儿院的每个角落。那些原本漆黑如墨的孩童瞳孔里,同时倒映出十二瓣银莲花的影子,像是无数面小镜子在反射着诡异的光。

花无期感觉脖颈上的刺痛突然消失了。她低头看去,彤彤的尖牙已经离开了她的颈动脉,只留下两个浅浅的牙印,冒着丝丝血珠。女儿的眼睛恢复了正常,黑白分明,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妈妈..."彤彤瘪着小嘴,委屈地看着花无期,"痛痛..."

是啊,痛。花无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着,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刚刚差点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咬死。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比地府的寒冰还要冷。

"没事了,彤彤不怕。"花无期强忍着心痛,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抚道。她知道,彤彤刚才只是被银莲花主控制了,不能怪她。可是,那种脖颈被尖牙刺破的触感,那种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镇魂珠已经觉醒,莲心也归位了,现在,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我的好妹妹。"银莲花主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和疯狂。那些灰衣孩童像提线木偶一样,一个个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缓缓向花无期围了过来。

花无期抱紧彤彤,警惕地看着四周。她知道,自己现在腹背受敌。怀里是重伤昏迷的书知言,身后是虎视眈眈的傀儡孩童,而那个可怕的银莲花主,还在暗处虎视眈眈。阎王被拖进了地底,生死未卜。安婆也不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她现在,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就在这时,青铜鼎突然从花无期的背包里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鼎身上的饕餮纹重新开始蠕动,散发出阵阵金光。那些围过来的灰衣孩童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纷纷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镇魂珠..."银莲花主的声音里带着不甘和疯狂,"它竟然认你为主了?凭什么!三百年前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三百年后你还要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吗?!"

花无期一愣。三百年前?她三百年前还只是忘川河边的一株曼珠沙华,怎么可能毁了银莲花主的一切?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十步之内,花无期突然听到了银莲花主的心声——不是来自面前这个女孩傀儡,而是来自更遥远的地方,像是从冥冥之中传来的一样。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每次都是她..."\

"书知言是我的...生死簿是我的...镇魂珠也该是我的..."\

"三百年前我在河底被恶鬼啃噬的时候,她却在地府吃香喝辣..."\

"凭什么...我不甘心..."

原来,这就是银莲花主的执念吗?花无期的心微微一动。她不知道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银莲花主内心深处的痛苦和不甘。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那种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嫉妒,几乎要将这个女人彻底吞噬。

就在花无期走神的一瞬间,异变陡生!

青铜鼎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嗡鸣,鼎口向下,对准了花无期怀里的彤彤。一道金色的光束从鼎口射出,笼罩住彤彤小小的身体。彤彤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彤彤!"花无期大惊失色,想要抱紧女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金色光束不断涌入彤彤的身体,看着女儿痛苦地挣扎,却无能为力。

"镇魂珠要与莲心彻底融合了!"银莲花主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兴奋,"等她们母女融为一体,我就能得到最完美的容器!哈哈哈..."

花无期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终于明白了银莲花主的真正目的。镇魂珠和莲心,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存在。镇魂珠能镇压万物邪灵,而莲心则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两者结合,就能创造出一个不死不灭的完美容器。而彤彤,就是银莲花主选中的容器!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花无期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看向怀里痛苦挣扎的女儿,又看了看昏迷不醒、胸口不断涌出鲜血的书知言,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她心底涌起。

她是地府的曼珠沙华,是生长在黄泉路上的接引之花。她见过无数的生死离别,感受过无数的爱恨情仇。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喜欢八卦的小妖精,害怕危险,贪图安逸。但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为了彤彤,为了书知言,为了那些关心她的人,她不能退缩!

"啊——!"花无期发出一声长啸,身上突然爆发出浓烈的黑色煞气。那些煞气在空中凝聚成一朵朵黑色的曼珠沙华,围绕着她飞舞。她的头发变得漆黑如墨,无风自动。眼睛里的瞳孔也变成了深紫色,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深渊。

十步之内,所有灰衣孩童的心声都变成了恐惧和绝望——"好可怕的力量"、"是曼珠沙华本体"、"快跑..."

银色莲花主脸色大变:"你...你竟然能完全觉醒本体?不可能!曼珠沙华化形者,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花无期没有理会她的震惊。她抬起手,那些黑色的曼珠沙华突然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锁链,像灵蛇一样冲向那些灰衣孩童。锁链所过之处,那些孩童傀儡纷纷化作黑烟消散。

"彤彤,别怕。妈妈会救你的。"花无期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眼神温柔而坚定。她伸出手,轻轻按在彤彤的头顶。一股柔和的力量从她掌心涌出,缓缓进入彤彤的身体,试图压制住镇魂珠和莲心融合带来的痛苦。

然而,镇魂珠和莲心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花无期的力量刚进入彤彤体内,就被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震得连连后退。她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没用的!"银莲花主疯狂地大笑,"镇魂珠和莲心的融合是不可逆的!除非..."她突然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你愿意牺牲自己,用你的曼珠沙华本体精魂强行镇压住她们!"

花无期的心猛地一跳。牺牲自己?用本体精魂镇压?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曼珠沙华的精魂,就相当于她的灵魂。一旦献祭精魂,她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她下意识地看向怀里的彤彤,又看了看书知言。女儿还在痛苦地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嘴唇发紫。书知言胸口的血还在不断涌出,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她该怎么办?

就在花无期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传来:"别听她的..."

花无期转头看去,只见书知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挣扎着抓住花无期的手,眼神虚弱却坚定:"你要是敢...敢做傻事...我饶不了你..."

花无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她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个笑容:"傻瓜,我怎么会做傻事呢。我们还要一起回地府...一起八卦鬼差的底裤颜色呢。"

书知言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舍。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剧痛而吸了口冷气。

就在这时,彤彤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小小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变得通红,像是快要被煮熟的螃蟹。金色的光芒不断从她体内涌出,与黑色的煞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

"来不及了!"银莲花主兴奋地喊道,"融合马上就要完成了!我的完美容器..."

花无期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心一横。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书知言,"花无期突然转头看向书知言,眼神无比认真,"答应我,照顾好彤彤。"

书知言的瞳孔骤缩:"你要干什么?!"

花无期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刻在脑海里。然后,她转过身,伸出手,按在了彤彤的胸口。

"以我曼珠沙华本体为祭,精魂为引,镇压镇魂莲心,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花无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随着她话音落下,她的身体突然爆发出浓烈的黑色光芒。那些光芒凝聚成一朵巨大的曼珠沙华,将彤彤和她自己都笼罩在其中。

"不要——!"书知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那股强大的光芒震开。

银莲花主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她疯了吗?竟然真的要用本体精魂献祭?!"

在黑色曼珠沙华的笼罩下,花无期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消散。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闪过一幕幕画面——在忘川河边晒太阳的悠闲时光,和孟婆一起煮汤药的快乐日子,被阎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滑稽场景,还有和书知言一起扒别人八卦时的肆无忌惮...

原来,她的生命,已经这么丰富多彩了啊。

花无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她最后看了一眼怀里的彤彤,女儿已经停止了挣扎,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煞气在她体内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不再冲突。

镇魂珠和莲心,终于被镇压住了。

"彤彤...书知言...再见了..."

花无期的意识彻底消散,身体化作点点黑色的光芒,融入了彤彤的体内。那朵巨大的黑色曼珠沙华也随之消失不见,只留下彤彤安静地躺在那里,小脸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

书知言疯了一样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彤彤,然后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无期...花无期!你出来!你给我出来!"书知言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你不是最喜欢八卦吗?你不是还想看阎王的新发型吗?你出来啊...求求你..."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银莲花主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复杂。她看着彤彤体内那黑白交织的光芒,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嫉妒。但同时,她的心里也涌起一丝莫名的空虚。

她赢了吗?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开心?

就在这时,彤彤突然动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此刻变成了一半金色,一半黑色,看起来诡异而美丽。

"爹爹..."彤彤伸出小手,抓住了书知言的手指,声音软糯。

书知言浑身一震,低头看向女儿。当他看到彤彤那双特殊的眼睛时,瞳孔骤然收缩。他知道,花无期并没有彻底消失。她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地留在了他们身边。

"彤彤..."书知言的声音哽咽,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他紧紧抱住女儿,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银莲花主看着眼前温馨却又诡异的一幕,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力量撕扯着。

"不...我不甘心!我等了三百年...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随着她的尖叫,她的身体逐渐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那些原本被她控制的灰衣孩童也纷纷倒下,失去了生命气息。

孤儿院的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书知言抱着彤彤,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他低头看着女儿那双特殊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花无期的影子。

"放心吧,无期。"书知言轻声说道,声音哽咽,"我会照顾好彤彤的。我们父女俩,会永远记得你。"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书知言警惕地抬头,只见院子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阎王和安婆从里面爬了出来,两个人都是狼狈不堪,浑身是伤。

"咳咳..."阎王咳嗽着,吐出几口血沫,"他娘的...差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安婆也虚弱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她看了看书知言和彤彤,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花无期她..."安婆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书知言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抱着彤彤,眼神悲伤而坚定。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第一缕阳光透过孤儿院的窗户照进来,洒在书知言和彤彤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院子里,那些倒下的灰衣孩童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化作点点荧光,飞向天空。像是一场迟来的葬礼,为这些无辜的孩子送行。

书知言抱着彤彤,慢慢站起身。他看了一眼阎王和安婆,轻声说道:"我们该走了。"

阎王和安婆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但花无期的牺牲,却永远刻在了他们的心里。

三个人,不,应该说是两个半人,缓缓走出了孤儿院的大门。阳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没有人知道,在彤彤体内,花无期的精魂正静静地躺着。它像是一颗种子,等待着重新发芽的那一天。

而书知言,则抱着女儿,眼神坚定地向前走去。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他不会害怕,因为他知道,花无期永远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一起面对。

远处,传来了第三遍鸡鸣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未完待续\]晨光穿透孤儿院的彩绘玻璃时,书知言听见怀里传来细微的吮吸声。彤彤正无意识地嘬着手指,黑白瞳孔中央那抹金黑漩涡像凝固的星河,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把孩子给我。"阎王突然开口,喉结上还沾着暗红血迹。他身后的安婆正用断骨刺穿的布条捆紧小臂伤口,墙角裂开的地缝里渗出铁锈味的冷风。

书知言后退半步,彤彤的手指突然抓紧他的衣领。小姑娘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嘴角却缓缓勾起诡谲的弧度,像极了银莲花主最后那个笑容。

安婆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浮着半片撕碎的黄符。"镇魂珠的封印在松动,"她声音发颤,指着彤彤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十二瓣银莲花印记,花瓣边缘正渗出金色液珠,"她在吞噬无期的精魂。"

阎王突然按住书知言肩膀,掌心烫得吓人。"去后厨冰窖,"他呼吸急促,西装内袋里滑出半块残碎的青铜鼎片,"上次围剿鬼车鸟剩下的鸩酒还在,用那个暂时镇住..."

话没说完,整座孤儿院突然倾斜。东墙轰然塌陷,飞溅的砖石中,无数灰衣孩童的剪影正顺着墙头爬行,每个孩子口中都衔着银莲花,根茎沿着脖颈钻进皮肤,在背上鼓起条条青色血管。

"走!"阎王将青铜鼎片塞进书知言怀里,转身时袍袖展开,数十张黄符如活物般飞出,在空中连成锁链挡在灰衣孩童面前。安婆拽起书知言往楼梯跑,怀里彤彤突然咯咯笑出声,那声音是两个声部重叠的——既有孩童的天真,又夹杂着成年女子的阴柔。

后厨冰柜打开的瞬间,书知言闻到浓烈的杏仁腐臭味。三个锈迹斑斑的玻璃罐沉在冰里,其中一罐贴着泛黄的标签:鸩酒,专镇怨灵。他刚要伸手,彤彤突然睁眼,金黑瞳孔死死盯着冰罐,喉咙里发出类似齿轮摩擦的声响。

安婆按住颤抖的手:"滴三滴在她眉心,多一滴就会连无期的精魂一起炼化。"她话音未落,楼梯口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阎王的黄符如落雨般飘下,每张符纸都在燃烧。

书知言的手指不听使唤,青铜鼎片烫得他掌心脱皮。彤彤突然咬住他拿冰罐的手腕,尖牙刺入皮肉的瞬间,他看见女儿瞳孔深处,花无期正隔着血色朝他摇头。

"爹爹救我..."彤彤的声音突然变回软糯的童音,嘴角却依旧挂着那个诡异的笑容,眼泪混着金色液珠滚落。

冰罐砸在地上的脆响惊动了整个厨房。鸩酒在青砖上漫开墨色痕迹,所过之处结出雪白冰晶。书知言抱着突然瘫软的彤彤后退,却发现她后颈的银莲花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十二片花瓣中央,隐约浮现出花无期熟睡的面容。

楼梯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灰衣孩童们堵住了退路。他们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动,像无数银线虫在皮下穿行。最前面的男孩掀开额发,露出与银莲花主如出一辙的眉眼,手中把玩着半枚染血的警徽——那是安婆之前别在衣襟上的。

彤彤突然在怀里剧烈蠕动,书知言低头的刹那,看见女儿张开的小嘴里,十二瓣银莲花正从咽喉深处缓缓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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