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部落,从长老到普通族人,全都石化在了原地!
他们的大脑彻底宕机,仿佛听到了开天辟地以来最荒谬、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个从天而降砸死大祭长的邪魔……是另一个更恐怖邪魔的……道侣?
然后那个更恐怖的邪魔,扔下这一堆亮晶晶的、一看就价值连城的东西……说是聘礼?
为了砸死大祭长道歉?
这逻辑关系……这世界……疯了吗?!
付时初在裴禾秋怀里,整个人都麻了!
“裴!禾!秋!”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猛地抬头,对上裴禾秋那双带着恶劣笑意的眼睛,恨不得一拳砸碎他那张俊脸:“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道侣?!还有这聘礼……聘你个头啊!你脑子是不是被空间裂缝夹坏了?!放手!”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去掰裴禾秋箍在他腰间的手臂。
这混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胡说八道!毁他清誉!
还扔聘礼?!
他付时初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这么丢人过!
裴禾秋任由他像只炸毛的猫在自己怀里扑腾,手臂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付时初那羞愤欲绝、气急败坏的表情,仿佛这是世间最有趣的景致。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再次拂过付时初红透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极其愉悦的调笑:
“哦?不是道侣?”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付时初被他圈住的腰,“那方才在通道外,是谁亲口说要‘奖励’我的?牵了手,抱也抱了,现在想赖账?付宗主,始乱终弃可不好。”
“我……!” 付时初被他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无耻行径气得眼前发黑,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那……那是让你杀人的奖励!不是这种……这种……”他气得语无伦次,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操蛋心情。
“杀人?”裴禾秋挑眉,目光终于再次投向下方那堆被冰封和宝物冲击得彻底失语的土著,语气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淡漠,“现在,还用我杀吗?”
付时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下方,那位长老和幸存的族人们,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极致的愤怒、惊恐、茫然,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敬畏?
和一种面对无法理解的、神明般存在的巨大惶恐?
他们看看那堆宝光闪闪的“聘礼”,又看看祭坛废墟上姿态亲密的两位“邪魔”,再看看被冻成冰雕的同伴和大祭长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巨大的认知冲击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本能的、对绝对力量的臣服和恐惧。
这“聘礼”……收还是不收?
这仇……报还是不报?
好像……怎么选都不太对?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看戏意味的声音,突兀地在付时初和裴禾秋的识海中同时响起:
【‘啧,裴宗主好大的手笔,下聘都下到异世界来了?付小穗,你这身价……嗯,被砸死的那位仁兄泉下有知,大概也能瞑目了?’】
显然是林欲泽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在远处吃瓜吐槽。
另一个冷冽的声音也紧随其后:【‘位置已锁定。速离是非之地。’】
祁屿依旧言简意赅,点明关键。
付时初:“……”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群人联手气死了!
腰间那只手臂箍得死紧,魔元都被压制得有些滞涩。
硬碰硬挣脱?
在裴禾秋全力禁锢下,他自问没那个把握,尤其不想再给下面那群看傻了的土著增加新的“打情骂俏”素材。
“裴禾秋!”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带上了真气,“你他妈放手!再不放手我……”
狠话还没撂完,付时初眼中厉色一闪,体内一直被裴禾秋压制着的、源自魔域宗核心传承的某种诡异空间秘法骤然运转!
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虚幻,仿佛要融入周围的光影之中,空间在他身周荡开细微的涟漪。
裴禾秋立刻察觉到了他体内魔元的异常涌动,那是一种极其高明、带着虚空遁影气息的法诀!
他冰蓝色的眼眸微凝,环在付时初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就要收紧,试图强行打断他的施法。
这家伙,又想跑!
然而,付时初这遁法显然是他的压箱底绝活之一,发动速度极快,且带着一种无视部分空间禁锢的特性。
裴禾秋的手指刚触及到付时初变得虚幻的衣角——
“噗!”
如同水泡破裂般轻响。
裴禾秋怀里猛地一空!
那带着霜雪冷香和温软触感的身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缕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迅速消失在寒冷的空气中。
裴禾秋的手臂还维持着环抱的姿势,指尖残留着一丝微凉的温度。
他缓缓放下手臂,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怀抱,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却翻涌起比刚才冻结万物时更幽邃、更危险的寒芒。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让下方刚刚因为付时初消失而稍微松了口气的土著们,瞬间又感觉如坠冰窟,大气都不敢喘。
这混蛋……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