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心情不错，甚至还夸赞了一句今日的米粥熬得火候正好。
清栊垂首应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整个上午，墨大夫都未离开他的躺椅，直到吃完了清栊送去的午饭，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背上了墙角的药篓。
慢悠悠地往谷口的方向走去。
清栊躲在暗处，屏息凝神，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谷口的拐角。
一炷香后，谷口依旧寂静，不见墨大夫回返的踪影。
清栊不再等待，将韩立叫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压低身形，飞快地摸进了墨大夫的院子里。
临进屋前，清栊从怀里摸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纸，塞进韩立手里。
“拿着。”
韩立一怔，摊开手掌，这张符纸触感细腻，上面画着他看不懂的纹路。
“这是什么？”
“家里给的，能护着点魂魄，关键时候或许有用。”清栊压低了声音。
韩立心里浮起更多疑问，她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可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他将符纸贴身收好，郑重地点了下头。
两人猫着腰，开始分开查看。
直到药房和书房都搜过了，一无所获。
两人又汇合，去最后的卧房。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长桌，一张太师椅，还有一排靠墙的书架。
清栊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几个几乎占了半面墙的书架上。
她走过去，在书架后的墙壁上轻轻敲击。
“咚咚”
声音沉闷。
她不死心，换了个位置继续敲，直到最后一个书架，才传出清脆的“叩叩”声。
她立刻朝在检查床榻的韩立招了招手。
韩立快步过来，清栊指了指那处墙壁，他会意，也伸手敲了敲，随即脸色凝重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
书架移开。
一条漆黑密道赫然出现在眼前，阴冷的风从里面灌了出来，吹得人汗毛倒竖。
清栊正要迈步，一只手臂拦在了她身前。
“我走前面。”
韩立挡在她身前，从腰间摸出几枚淬了毒的暗器，夹在指间，率先走进了密道。
密道不长，石阶向下延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泥土、血腥、药材的怪味。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底。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不算大的石室。
韩立的身体忽然僵住。
清栊从他身后探出头，只看了一眼，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石室角落，一个巨大的木桶上，赫然悬挂着一个人，那人双手被捆着，脑袋无力地垂下，下半身全泡在了桶里，正是失踪多日的张铁！
他脸色青白，嘴唇发紫，胸口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已经没了气息。
“铁汁！”
清栊和韩立同时冲了过去。
韩立手起刀落，割断绳索，两人合力将张铁放了下来。
清栊颤抖着手指探上张铁的脖颈，那里的皮肤冰冷，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快没气了。”她声音发颤，眼睛发涩。
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跟韩立解释，清栊脑中念头飞转，手已经伸进了随身的小药囊里。
凡是能救命的玩意儿，一股脑地掏了出来，也顾不上药性是否冲突，全部塞进了张铁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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