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栊吃完糖葫芦，擦了擦手，站起身。
“你带我出去走走呗？”
不休立刻警觉，“不行，你不能乱跑。”
清栊不满，“我又不是犯人。”
“主上吩咐过，你只能在包间里待着。”
清栊哼了一声，“纪伯宰管得也太宽了！”
明意听见纪伯宰的名字，在一旁怯生生地开口：“仙子，其实花月夜除了能欣赏音律歌舞，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远处的浣纱集市，那才叫热闹呢。”
清栊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不休。
不休犹豫。
清栊又开始撒娇，“就去一小会儿，一小会儿，我们去逛逛吧，逛完我就跟你回无归海。”
不休架不住她软磨硬泡，最终妥协。
眼见贵人要走，明意开口：“仙子，您可能将我带走，那管事今日吃了瘪，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会梳许多漂亮的发髻，我、我还会下厨酿酒，仙子，您带上我吧！”
清栊抿了抿唇，看着明意湿漉漉的眼睛，有些无措，“那我该怎么带你走？”
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不休只能认命的去给清栊扫尾。
好在明意只是个洒扫侍女，都不需要问候花月夜坊主，随便找个管事说一声就行了。
三人离开花月夜，朝浣纱集市走去。
刚踏入浣纱集市的入口，喧嚣的人声便裹挟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极星渊的夜幕仿佛没有尽头，将整座集市都笼罩在一片深邃的幽蓝之下。
街道两侧的摊位上挂满了各色灯笼，光晕朦胧，将摊主们的影子拉得细长。
那些摊主大多由精怪所化。
却都学着人类的模样热情地吆喝着。
他们贩卖的物件也千奇百怪，从闪烁着微光的灵草到会自己唱歌的贝壳，应有尽有。
明意的目光落在几步远的清栊仙子身上。
清栊正蹲在一个摊位前，好奇地戳着一朵会随着她的触碰而变换颜色的菌菇。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惊喜，仿佛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
那副不谙世事又充满活力的模样，让明意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在花月夜的好姐妹章台。
明意攥着衣角，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上一次，还是章台拉着她出来的。
自己这样不告而别，也不知章台现在是否还在花月夜里焦急地寻找她。
那个傻姑娘。
找不到自己，一定会急哭的吧。
明意悄悄捏了捏微凉的手心，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眼前，如今最重要的，是服侍好这位‘救’了她，又认识纪伯宰的清栊仙子。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让她带着仙子，去逛一逛那些章台曾带她去过的，每一个有趣的地方吧。
……
临街的茶寮里。
清栊捏紧手中茶杯。
窗边街道上，星光洒落，映照着精怪摊主们与行人脸上那惬意而幸福的笑容。
可是，这些温暖和谐的画面……在她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目，让她的心很是不平静。
莽浮林沼也曾赢过福泽。
虽是第三名，分到的福泽并不多。
可当嬴鱼游走在莽浮林沼上空，降下无数晶莹细闪的福泽时，那个画面依旧美不胜收。
福泽落下，万物欣荣。
常年被浓雾笼罩，光线暗淡，显得很是可怖的林间沼泽，在那一刻恢复了原有的景色。
那时莽浮林沼的子民，与如今极星渊的子民一样，身上充满着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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