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过一个坏小妖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雪凝，看得雪凝心头莫名地有些发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终于，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牵动了一下唇角。那笑容短暂得如同错觉，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其间的温度。

然后，一个清越而平静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清晰地在小仙阁里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穿透了漫长时光的悠远：

“她啊……”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越过了雪凝，投向了窗外那片亘古流淌的云海深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很久前就离开了。”

“把自己答应本帝的事……”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尘埃落定般的叹息，“忘得干干净净，还不听本帝的话。”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回雪凝茫然无措的脸上，那深邃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复杂的情绪也沉淀下去，只剩下如同古井般的平静无波。他淡淡地、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口吻，轻轻吐出三个字：

“……是个坏小妖。”

坏小妖？

雪凝愣住了。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有点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个“坏小妖”，她答应仙君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忘记？还敢不听仙君的话，好厉害！

……仙君提起她时，那眼神……好奇怪。

雪凝下意识地低头，伸出爪子，轻轻按在自己空荡荡、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丹田位置。那里，仿佛也随着仙帝的话语，传来一阵微弱的、莫名的悸动。

“哦……”雪凝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努力消化着这个关于“坏小妖”的信息。一种难以言喻的认同感，伴随着那丹田处细微的悸动，莫名其妙地涌了上来。

雪凝抬起头，看向仙帝那张笼罩在柔和光晕中、看不出喜怒的侧脸，用带着点惋惜、又有点同病相怜般的语气，认真地附和道：

“嗯，不听仙君的话……那是很坏！坏小妖！”

窗边的静铃，被一阵稍大的风拂过，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叮铃声，像是在应和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