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操场的梧桐叶被秋风卷得打转，田奈奈站在队列前，手里的战术板敲了敲掌心。晨光透过叶隙落在她的训练服上，把 “教官” 二字映得格外清晰。
“清点人数。” 她的声音清亮，目光扫过穿黄色队服的队员们，“翔空。”
“到！”
“方志豪。”
“到。”
“舒雨。”
“到～”
…… 一个个名字被应声接起，直到最后一个名字悬在嘴边，田奈奈的眉头微微蹙起。
“田萌萌。”
无人应答。风卷着落叶滚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田萌萌？” 她提高音量，目光再次扫过队列，确实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报告教官，田萌萌今天请假了。” 方志豪向前一步，声音严肃得像块铁板，“早上已向林教官报备。”
“请假？什么原因？” 田奈奈追问，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战术板。
萌萌很少请假，更不会不打招呼就缺席。
“她说是私事。” 方志豪的回答简洁明了，目光透着困惑。
田奈奈沉默片刻，战术板在掌心转了半圈：“算了，等她回来再说。今天的内容是新型救援设备的操作，都打起精神来。”
训练场上的口号声此起彼伏时，田萌萌正坐在公交靠窗的位置，怀里揣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车窗外的梧桐树影不断后退，她指尖划过盒子上的丝带结，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这个秘密她已经藏了半个月。
傍晚的霞光把基地染成暖橙色时，田萌萌才背着包悄悄溜回宿舍区。刚放下包，就听见敲门声，节奏轻快得像姐姐平时敲她训练服的调子。
“听说你今天请假，怎么回事？” 田奈奈推开门，训练服的袖口还卷着，显然刚从训练场回来，额角的汗还没擦干。
“其实没什么啦。” 田萌萌往后缩了缩，手指绞着衣角。
“快告诉我。” 田奈奈往前一步，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着急，“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姐，你闭上眼睛。” 田萌萌突然抬起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啊？” 田奈奈愣了愣，看着妹妹认真的表情，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睫毛垂下的瞬间，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轻轻的哼唱 ——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田奈奈猛地睁开眼，就看见田萌萌举着个巴掌大的奶油蛋糕，蛋糕上插着根细细的蜡烛，火苗在暮色里轻轻摇晃。
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个系着粉丝带的礼物盒，包装纸上还沾着点奶油渍。
她的心像被温水漫过，酸溜溜的又暖暖的。明明想摆出教官的严肃脸，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眼眶有点热，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所以你请假，就是为了做这个？” 田奈奈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半分，指尖碰了碰蛋糕上的草莓，还是温的。
“本来想叫上舒雨他们一起准备的，” 田萌萌挠了挠头，蛋糕上的烛光在她眼里跳动，“但想着基地里规矩多，太过招摇不好，就只能偷偷给你过啦。”
“这种小事，还让你跑一趟市区。” 田奈奈拿起叉子，叉了块蛋糕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就不怕耽误下午的实战模拟？”
“反正你是教官嘛，” 田萌萌突然抱住她的胳膊，左右晃了晃，像小时候撒娇那样，“大不了你晚上加训帮我补回来咯。”
“你啊。” 田奈奈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又纵容，“礼物我回去再看。”
“哎对了，” 田萌萌突然凑近，眼睛亮晶晶的，“今天翔教官送了你什么？”
田奈奈的脸颊微不可察地红了，猛地转过头，假装整理训练服：“怎么突然说起他？”
“他总不会连你生日都不知道吧？” 田萌萌追着问，“我早上出门时好像看见他往礼品店跑呢。”
“说不定早就忘了。” 田奈奈的声音轻了些，却忍不住往窗外瞥了一眼 ，训练场上的灯已经亮了。
“说不定他在憋大招呢！” 田萌萌拍了拍她的肩膀，“肯定有惊喜！”
“别瞎猜了。” 田奈奈站起身，把没吃完的蛋糕塞进她手里，“你好好准备一下，半小时后有夜间战术课，别迟到。”
“知道啦，田教官！” 田萌萌敬了个不标准的礼，看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门轻轻合上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手里的蛋糕突然变得有些沉重，甜腻的味道堵在喉咙口。
“姐姐，对不起。” 她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轻声说，指尖攥紧了口袋里那份已经签字的合同，刚才的生日惊喜有多甜，此刻心里的秘密就有多涩。
窗外的月光透过铁栅栏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她没说出口的话，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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