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训的下课铃刚撞响最后一声，教学大楼的走廊里就涌出行色匆匆的身影。
林教官夹着教案往办公室走，擦肩而过时拍了拍田奈奈的肩：“今天的战术演示很到位，尤其是队员的配合，进步不小。”
“谢谢林教官。” 田奈奈点头应着，转身刚要走，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奈奈。”
她回头，看见翔天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训练服的领口松着两颗扣子，手里捏着个黑色丝绒盒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窗外的探照灯扫过他的脸，明暗交错间，倒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有事？” 田奈奈挑眉。这几天两人的教学任务都重，她从早上七点带体能训练，到下午四点的机甲操作课，嗓子早就干得冒火，此刻只想赶紧回寝室泡杯凉茶。
翔天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像被按了暂停键。他挠了挠后颈，训练时被救援战士的齿轮蹭破的袖口晃了晃：“额…… 就是……”
“有话就说。” 田奈奈抱臂看着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战术板，这是她听队员汇报时的习惯动作。
见他磨磨蹭蹭，干脆抬手抄起板擦，对着他的胳膊 “啪” 地拍了一下，“再不说我走了。”
“哎你干嘛！” 翔天跳开半步，捂着胳膊瞪她，“同级教官也不能随便动手啊！”
“谁让你比队员还磨叽。” 田奈奈挑眉，眼底却藏着点笑意。
翔天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把手里的盒子往前一递，动作快得像投掷训练弹：“生日快乐，奈奈。”
田奈奈愣住了。黑色丝绒在走廊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盒子边角有点磨损，显然揣了不少时候。萌萌说早上集合时，看见翔天往基地外的礼品店跑，当时还以为是给哪个队员买慰问品。
“你……” 她的指尖悬在半空，没立刻去接。
翔天见她不动，脸慢慢涨红，抓着盒子的手指紧了紧：“不喜欢的话就算了，我…… 我明天去换个别的款式。” 说着就要把盒子往回抽。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田奈奈一把夺过盒子，指尖触到丝绒的温度，心里像被温水漫过，“还是说，翔教官送礼还带反悔的？”
她打开盒子时，呼吸轻轻顿了半秒。里面躺着条银色项链，吊坠是块不规则的蓝色晶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是她上次带队完成深海救援后，跟翔天闲聊时提过的 “最安心的颜色”。
“我很喜欢，谢谢。” 田奈奈把盒子合上，小心地放进战术背心的内袋，。
翔天挠着头笑，耳尖红得发亮：“喜欢就好，我还怕挑错款式。”
走廊里的风从窗户钻进来，卷起田奈奈散落在肩头的碎发，又拂过翔天松开的领口。两人并肩站在窗边，距离不过半尺，谁都没再说话。
从最初奇迹大陆认识，到搭档带训时的默契配合，再到现在心照不宣的牵挂，他们像两块严丝合缝的齿轮，转着转着就咬合在了一起，却谁都没先开口捅破那层薄纱。
“很晚了，我回寝室了。” 田奈奈先打破沉默，转身时，发梢不经意间扫过翔天的脸，像羽毛轻轻搔过。
“嗯，路上小心。” 翔天的声音有点发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教学大楼的灯一盏盏熄灭，训练场上的探照灯还在规律地转动。田奈奈走在回寝的路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内袋里的盒子，蓝色晶石仿佛在发热。
月光洒在基地的操场上，把两个方向的脚印拉得很长。有些心意不必说破，就像救援战士与指挥官的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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