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田萌萌被厨房的动静吵醒时,窗外的雾还没散。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房间,田母正把一个保温桶塞进她手里:“萌萌,今天帮妈跑趟腿,去趟生物研究所。”
“生物研究所?” 田萌萌的手指顿了顿,保温桶的金属提手泛着冷光。
那是外婆以前工作的地方,两年前外婆走后,他们全家去收拾过遗物,实验记录、手稿、甚至常用的显微镜都搬回来了,怎么会还有遗漏?
“他们昨天打电话来,说整理旧实验室时发现个箱子,可能是上次遗漏的。” 田母用围裙擦了擦手,语气带着点感慨,“你外婆一辈子都扑在研究所,说不定是她藏起来的。”
田萌萌捏着保温桶的手紧了紧。外婆姜院士是业内有名的生物学家,专攻基因序列研究,去世前还在主持一项关于 “跨物种能量适配” 的课题 , 这个课题名称,和她在星耀看到的 “生物基因强化计划”,竟有几分微妙的相似。
“没事,妈,正好顺路。” 她把药片塞进包里,对着镜子理了理袖口,确保疤痕被遮得严严实实。
生物研究所藏在城郊的梧桐树林里,白色的实验楼爬满了爬山虎,铁门旁的牌子已经有些斑驳。田萌萌刚站定,保安就走了过来:“抱歉,研究所内部区域不对外开放,您有预约吗?”
“我是姜院士的家属,来取她的遗物。”
保安核对了信息,指了指门旁的长椅:“里面的人会送出来,您在这儿等吧。”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地上,晃得人眼睛发花。田萌萌数着地砖上的裂纹,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 外婆生前总说研究所的安保系统比银行还严,怎么会事隔两年才发现遗漏的遗物?
“你好,请问是姜院士的家属吗?”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胸前的工作证上写着 “张助理”。他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几分谨慎。
“我是。” 田萌萌站起身。
“我是以前姜院士的助理,张启明。” 男人从身后拿出个黑色的金属盒,盒子上还贴着研究所的封条,“这里是她的东西,整理低温实验室时在冰柜夹层里找到的。”
田萌萌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盒子的边缘,张启明却突然握紧了手,没松开。
“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四周,压低了声音。
田萌萌的心跳莫名加快:“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其实,姜院士去世前三天,我去病房看过她。” 张启明的声音带着点犹豫,“我出来的时候,在走廊拐角看到了田董事长,就是星耀集团的田振华。他手里提着果篮,应该是去看望院士的。”
田振华?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这三个字像道惊雷在田萌萌耳边炸开,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外婆生前研究的课题虽然尖端,但向来不涉及商业领域,和田振华那种唯利是图的商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他怎么会突然去看望外婆?
“仔细说说。” 田萌萌的声音有些发颤,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心底疯长 —— 外婆的去世,难道和他有关?
“那天是周三下午,大概三点多。” 张启明回忆着,“田董事长穿得很正式,不像普通探病的。我当时觉得奇怪,就多留意了一眼,看到他进了院士的病房,大概待了十几分钟才出来,表情挺严肃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关键是,之前姜院士跟田董事长一直没有交集,研究所的合作项目也从没跟星耀打过交道,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去。”
田萌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两年前外婆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医院给出的结论是 “过度劳累引发心梗”,可她清楚地记得,外婆去世前一天还在电话里跟她说 “研究有了重大突破”,语气里满是兴奋。
那个 “重大突破”,会不会就是田振华想要的东西?而这个从冰柜里找到的盒子,又藏着什么秘密?
“谢谢。” 田萌萌接过金属盒,盒子意外地沉,入手冰凉,像揣了块冰。
张启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姜院士生前总说,她的研究要是落入坏人手里,会出大事的。你…… 多加小心。”
田萌萌没再说话,转身快步离开。梧桐叶在她脚边沙沙作响,手里的金属盒像块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