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笔礼

封笔礼前的那段时间，雍正忙得脚不沾地。

新一年的奏折纷至沓来，还有内政改革、边疆军务、各部岁终总结，再加上太庙祭祖、家宴筹备、封笔礼的礼节流程——凡是事关大清脸面的，雍正都要亲自过目。

然而，朝中众臣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皇上每天都在忙，可神采奕奕，越忙越精神。

本该是头发多几根白、脸色灰沉的日子，雍正却面色红润，目光有神，连眼底的细纹都似乎被什么温养得不见了。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皇上现在不光吃得香，还会主动去练武场活动筋骨。

“苏培盛！”雍正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喊道。

“奴才在！”苏培盛快步进来。

“叫十三，还有老九老十他们，陪朕去演武场动一动。别一到冬天，全成了瓷人。”

“喳！”

苏培盛心里想笑，皇上这几年都不怎么练武，最近突然跟年轻时一样，一天不动就浑身不舒服。

但他知道原因。

养心殿那位娘娘，一天三顿药膳不重样，外加夜里按摩早上晨羹，简直是“行走的养生堂”。

皇上身上吃出来的光亮，全靠她。

午后练武时，老十边踢腿边气喘吁吁地嘀咕：“咱们到底是在皇宫还是进了兵营……怎么又是鹰爪拳？”

十三却咧嘴笑着：“皇兄精神啊，他现在连早上泡脚的时间都记得住了，啧啧——当皇嫂当成他命根子了。”

雍正收了个拳式，冷笑着扫了他一眼：“你们一个个练得慢，若不是朕压着你们，你们早懒出肚腩了。”

“……哪有啊！”老九小声说了一句，然后赶紧接着翻身劈掌，生怕被点名。

就这样，一天天忙碌却有盼头的日子里，终于迎来了那场隆重的——

封笔礼。

太庙之中，香烟袅袅，钟鼓震天。

雍正身披玄色朝服，庄重肃穆，手执笔封之礼器，跪拜天地祖宗，向列祖列宗呈上他一年来的功与政、愿与志。

百官列队，万籁俱寂。

一笔封权欲，一礼祭天下。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皇帝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孤冷。

他眼中有光，有温，有归处。

——那归处，便在养心殿的西暖阁，那一盏温汤、那一盘包子，那一声轻唤的“夫君”。

太庙礼成，雍正一路沉默，直到上了辇舆才轻声道：“清清若能看到这场礼，也许会明白朕为何非要做皇帝。”

苏培盛坐在外面小马凳上，听得耳朵一动。

他知道，皇上并非在说给谁听，而是在对自己的心说。

而接下来的家宴——

则将是雍宸妃，瓜尔佳·文清，首次以“妃位之尊”出现在所有宗亲与后宫面前的大登场。

太庙封笔之后，乾清宫张灯结彩，乐声渐起，一场翻涌暗流又热闹非凡的家宴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