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丁程鑫头也不抬，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一会儿，丁程鑫让玩得正起劲的几人抬头，“小土包子们，让你们看看真正的烟花。”
话音刚落，远处的夜空突然“轰”地炸开一声巨响。不是窜天猴的脆响，也不是小烟花的细碎轰鸣，那声音沉得像闷雷，紧接着，漫天星子似的光点骤然铺开——红的像玛瑙，绿的像翡翠，紫的像揉碎的霞光，层层叠叠在黑夜里绽开，仿佛把半个城市的雪都染得五彩斑斓。
贺峻霖举着仙女棒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张成O型：“我靠……这什么啊？”
严浩翔也看呆了，下意识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准备在他害怕时随时捂住他的耳朵。宋亚轩仰头望着，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刘耀文悄悄握紧了他的手，在他手心挠了挠，指尖都在发烫。
张真源吹了声口哨：“可以啊丁哥，藏这么大的招？”
丁程鑫勾着嘴角没说话，只是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烟花下汽车的轰鸣声。
烟花还在一簇簇地往上涌，像打翻了天帝的妆奁，连月亮都被衬得黯淡了几分。这时，两道车灯划破雪夜，慢悠悠地从别墅外面的道路驶进来，在院门外停下。
黑色劳斯莱斯的轮廓在烟火光里若隐若现，车窗降下，露出马嘉祺带着笑意的脸。
“阿程，”他的声音透过车窗传过来，混着远处的烟花声，竟显得格外清晰，“新年快乐。”
丁程鑫挑眉走过去，“新年快乐。”
马嘉祺在丁程鑫额头印上一记，“芽芽，霖霖，惹你们哥哥生气了？”
宋亚轩和贺峻霖面对马嘉祺就没那么怂了，把头扬得老高，一副：对啊对啊，就是惹了怎样？不然你打死我？的模样。
马嘉祺被逗乐了，“那给你们两个的新年礼物就要减半了。”
“不要啊——”
“行了行了，我也没生气，你别逗他们了。”
“嗯……”马嘉祺扶着下巴 看向众人，“看来不仅不能减半，还得给新的小朋友准备新年礼物。”
忽然车旁传来丁程鑫的声音：“还愣着干嘛？上车，带你们吃大餐，你们马哥请客。”
宋亚轩推了刘耀文一把，“快走快走，我马哥最有钱了，吃的都是好东西。”
宋亚轩和贺峻霖两个坑马嘉祺的常客率先反应过来，拉着几个人往车边跑。
最后一束烟花在头顶炸开，像漫天金雨落下来，落在他们的发梢和肩头，也落在缓缓驶离的车尾灯上，把雪夜烫出一串温暖的印记。
全梦书靠在二楼窗边笑着流泪，用手机相机拍下了这一刻。
“他们都会好的。”
*
过了年，宋亚轩的十八岁生日就要到了。
刘耀文发现最近宋亚轩不太爱搭理他。
刘耀文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了又看，对着自己光滑的皮肤摸了又摸。
奇怪，没变化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怎么就突然那么冷淡呢。
刘耀文思索良久，从洗手间镜子后的柜子里偷偷摸摸取出他妈珍藏的的护肤品准备做一下形象管理以便随时going宋亚轩。
全是一堆看不懂的文字，日文，法文，甚至还有俄罗斯文，就是没有刘耀文认识的中文和英文。
管他呢。刘耀文有些苦恼，总之他妈用的东西不会坏就是了。
刘耀文挑选了一罐最大的最香的东西往脸上忘情地抹，手机上的视频在一旁搜索着最帅的发型和最时尚的穿搭。
刘耀文决定待会就杀到宋亚轩家门口，先用脸迷惑敌人，在酱酱酿酿，然后装乖扮委屈地控诉宋亚轩，宋亚轩最心软也最吃这一套了，然后就可以酱酱酿酿。
变故突生。
许筝看到虚掩的卫生间门里透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于是推开门看了看。
就这样和满脸白膏的刘耀文双目对视。
刘耀文咽了咽口水，打算敌不动我不动。
“要出去啊？”许筝靠在门边贴心地问。
“嗯。”
“去见小宋？”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嗯。”
“那你为什么……”
“我是你亲儿子我用用怎么了！”刘耀文先发制人，“你自己用成千上万块的好东西，你给我用大宝，是亲生的吗？肯定就是因为护肤品太便宜所以宋亚轩最近才不理我的！”
“咳。”许筝用手掩着咳了一声掩饰笑意，“当然可以用！妈妈这就给你买全套。”
“哼。”刘耀文这才傲娇地接受了这个建议，头颅仰的高高的，嘴唇不自觉地撅着，眼神却心虚的乱飘，像一只把主人的茶杯刨弄在地却绝不承认错误的猫。
“不过……妈妈刚刚是想问你……”
“为什么要把身体乳抹在脸上？”
刘耀文：……
“丢死人了！”刘耀文经历了一系列的风霜磨难终于如愿躺在宋亚轩怀里，“我妈她真的很过分，那么多瓶瓶罐罐也不做一些标注，平时没见她记性那么好啊！”
这才终于博得了宋亚轩一笑。
宋亚轩指尖轻轻蹭过刘耀文脸颊，仿佛能摸到那层已经完全洗净身体乳，笑意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已经很帅了。”
刘耀文对这句话非常受用，立刻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被顺毛的大型犬，声音黏糊糊的：“那你最近都不怎么理大帅哥。”
没等宋亚轩回答，他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对了，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刚过完年，我可有钱了。”
宋亚轩的心像被什么攥了一下，他垂下眼，掩去眸底的情绪，伸手揉了揉刘耀文的头发：“不用买那么贵的。”
“不行！”刘耀文把脸埋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十八岁生日很重要的。等过了年，你就是成年人了，我也是快成年的人了……”他嘿嘿笑着，没说下去，却用手指在宋亚轩腰侧轻轻画圈，带着少年人独有的、不加掩饰的亲昵。
宋亚轩身体僵了僵，抬手按住他作乱的手，声音放轻了些：“耀文，成年了背负的、思考的就要更多了。”
“我知道啊。”刘耀文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得意，“不过没关系，芽芽哥哥会罩着我的对不对？”
宋亚轩有些惊讶，“你记起来了？”
“一直都记得。”他顿了顿，忽然蹭了蹭宋亚轩的下巴，“只是没认出来是你，要不是丁哥叫你芽芽，我都认不出来你，那时候我太小了，芽芽哥哥，你会怪我吗？”
“永远不会。”宋亚轩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光晕模糊成一片暖黄。还有一个月，等吹灭十八岁的生日蜡烛，他就得亲口说出那两个字，却如此贪恋眼前的美好，这不对。
刘耀文紧紧贴着宋亚轩，好似也感知到某些消极情绪，于是他轻轻抚摸着宋亚轩的背，像哄小孩一般把人搂在怀里，“芽芽哥哥，现在我比你高了。”
“我可以保护你理解你支持你了。”
“你别害怕。”
宋亚轩闭了闭眼，将所有的哽咽咽回喉咙里，只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刘耀文毫无防备的睡颜上，他大概还在做着十八岁之后的美梦，梦里有烟花，有蛋糕，有永远不会分开的他们。
而宋亚轩睁着眼睛，在黑暗里数着倒计时，每多算一天，心口就像被浸在冰水里，又麻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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