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不再犹豫，钻进了秘密通道。陈默紧随其后，墙壁缓缓合上。通道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我们要去哪里？"林晓低声问。
"安全的地方。"陈默说，"只有在那里，才能告诉你一切真相。"
通道尽头是一扇小门。陈默打开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巷子。他拉着林晓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中。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张海峰冲出了居民楼，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鱼儿上钩了，准备下一步行动。"
巷子墙壁渗出的潮气沾在林晓后颈，她跟着身前这个自称"真陈默"的男人穿过三道铁门，每扇门轴都发出不同音调的吱呀声。空气里漂浮着旧书纸张腐败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到了。"男人最终停在一排废弃储物柜前，手指叩击着C7号柜门——和太平间那个存放"陈默尸体"的柜子编号分毫不差。柜门应手而开，露出里面嵌着的电子锁。
林晓这才发现他右手食指缠着创可贴，边缘渗出暗红血迹。记忆突然闪回太平间的场景：当时她注意到"尸体"右手食指有道新鲜伤口。
"三小时前在医院太平间，你碰过那具替身的手。"林晓倒抽冷气，"所以张海峰才知道我们会去公寓！"
男人输入密码的手指顿住，储物柜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不完全是。"他侧身让林晓钻进暗格，"张海峰的小说能预判读者反应，但有个漏洞——"
话音被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暗格门只来得及关上一半，林晓看见张海峰的金丝眼镜在巷口反光，他手里把玩着那支掉落的录音笔，鞋跟敲击水泥地的节奏像在倒数。
"漏洞就是读者反抗。"陈默突然按住林晓后脑，将她的脸推向暗格内侧的单向玻璃。外面景象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张海峰正将录音笔塞进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手里，而那人的脸分明是医院太平间的管理员！
"所有角色都是流动的。"陈默的声音贴着她耳朵响起，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就像你以为的张兰，前天才是护士李娟。"
林晓猛地转头，鼻尖撞上他下颌。储物柜金属外壳传来规则震动，像是有人在用摩斯密码敲击。陈默立刻从内侧口袋掏出个老旧传呼机，屏幕幽蓝光线照亮他眼白上的红血丝——和太平间那具"尸体"一模一样。
"张海峰能修改情节，但改变不了角色本质特征。"传呼机上跳出"7342"字样，陈默突然抓住林晓手腕按在玻璃上，"看清楚他左手第三根手指。"
张海峰正在巷口点烟，左手无名指明显比常人短一截。林晓的记忆突然炸开：三年前出版社酒会上，张海峰助理曾笑着解释这是"写作职业病"——当年手写稿时被装订机压伤的。
"所以读者7342..."林晓的指甲掐进掌心，"根本不是张海峰！"
传呼机突然发出刺耳蜂鸣。陈默脸色煞白，拽着林晓冲向暗格尽头的通风管道。身后储物柜轰然倒塌的巨响中，林晓听见张海峰暴怒的吼声："她怎么会知道7342的存在？！"
金属管道里满是铁锈味，陈默的手掌在她腰间用力："抓紧我！管道每十米有个陷阱——"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一空。失重感中，林晓的额头磕在不知道什么东西上，温热的液体流进眼睛。
模糊视线里，陈默倒挂在通风口格栅上，右手创可贴彻底浸透。他下方两米处，张海峰正仰着头笑，手里拿着那支本该留在公寓的录音笔，播放键闪着红光："...因为你才是真正的死亡编辑器。"
血滴在林晓睫毛上，世界变成一片猩红。她突然看清陈默左手无名指——比正常手指短了整整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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