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国

出口处人头攒动，他抬眼搜寻，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那个挺拔的身影。季沉穿着深灰色的高定西装，在接机的人群中格外醒目，正专注地盯着出口方向。

“哥。”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季沉抬眼望去，看见了季风眠。

三年不见，季风眠成熟了很多，穿着白色衬衫，头发稍微有些长，也瘦了很多。

季沉大步上前接过他的行李，另一只手自然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瘦了这么多。"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关心。

“哪有，我重了四斤呢。"季风眠笑着反驳，目光却忍不住在季沉身后扫视，心里某个角落悄悄期待着另一个身影。

季沉似乎没注意到弟弟的小动作，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走吧，张叔在等着了。妈本来想一起来，临时有个会议走不开，晚上回家吃饭。"

“嗯。"季风眠点头，心里那点隐秘的期待慢慢沉下去。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江宴迟怎么可能专程来接他？他们之间不过是哥哥的朋友这层关系罢了。

停车场里，张叔已经站在车边等候，见到季风眠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少爷可算回来了，夫人天天念叨呢。"

“张叔。”季风眠笑着回应他。

车子驶出机场，季风眠趴在窗边，贪婪地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国外很美，但终究不是家。

“累吗？可以先睡会儿。"季沉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季风眠摇头，"飞机上睡够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这几年...大家都好吗？"

季沉何等敏锐，立刻听出了弟弟话里的试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都挺好。宴迟上个月还提起你，说不知道你在法国有没有好好吃饭。"

季风眠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手指无意识地拧紧瓶盖，"宴哥他…”

话音未落，季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微扬，"说曹操曹操到。"

季风眠立刻坐直了身体，耳朵几乎要竖起来。

"宴迟。"季沉接起电话，开了免提，"正接着风眠呢...嗯，刚出机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像大提琴的弦被轻轻拨动，"接到小画家了？正好，我在清斋阁订了位置，给你们接风。"

季风眠屏住呼吸，那个声音比他记忆中的更加成熟磁性，三年的时间似乎将它打磨得更加醇厚。

季沉看了弟弟一眼，"今天？风眠刚回来，妈等着晚上..."

"哥，我没关系。"季风眠急忙小声说，"我可以的。"

电话那头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轻笑了一声，"小风眠还是这么懂事。告诉你哥，清斋阁新来了个苏州师傅，蟹粉小笼做得特别地道。"

那个亲昵的称呼让季风眠耳根发热。江宴迟还记得他爱吃这个。

季沉无奈摇头，"行吧，我们先回去放行李，六点到。"

挂断电话，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季风眠假装对窗外的高楼大厦很感兴趣，不敢让哥哥看到自己发热的脸颊。

“你是不是喜欢江宴迟？”季沉突然这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