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逢

季风眠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他，“怎么会呢哥，我把宴哥当哥哥的。”

“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要真喜欢就去追。”

季风眠眼睛一亮，“真的吗哥？你不反对？”

“我反对什么，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但能不能追到也是你的事。”

……

清斋阁是城中著名的私房菜馆，隐在一条僻静的小巷深处，古色古香的门楣上悬着暗红色的灯笼。季风眠跟在哥哥身后，穿过曲折的回廊，心跳随着脚步越来越快。

包厢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打电话。听到动静，那人转过身来，手机随意地搁在桌上，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弧度。

"总算来了。"

季风眠的呼吸一滞。三年时光在江宴迟身上留下了更加深刻的痕迹——轮廓更加分明，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西装包裹下的肩膀似乎比记忆中更宽。唯有那双眼睛，依然含着那种让他心慌意乱的笑意。

"风眠长高了。"江宴迟走过来，很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弟弟，"在法国吃得惯吗？"

季风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点点头，眼睛却无法从江宴迟脸上移开。

"怎么，不认识你江大哥了？"江宴迟挑眉，转向季沉，"你家小画家怎么呆住了？"

季沉笑着摇头，"可能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坐吧，别站着了。"

落座时，江宴迟很自然地坐在了季沉旁边，而季风眠坐在了哥哥另一侧。这个座位安排让他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他既不用直接面对江宴迟的目光，却也失去了更多交流的机会。

"听说你在巴黎的毕业展很成功？"江宴迟隔着季沉问他，"有作品照片吗？"

季风眠连忙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翻找相册，"有的，我..."

"别急，"江宴迟轻笑，"先吃饭，待会儿慢慢看。你哥说你最爱这里的蟹粉小笼，我特意让师傅现做的。"

服务生适时地端上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晶莹剔透的皮儿隐约可见内里金黄的馅料。季风眠夹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咬破一个小口，鲜美的汤汁立刻涌入口中。

"小心烫。"江宴迟递过一张纸巾，目光温和。

这顿饭吃得季风眠心神不宁。江宴迟和季沉聊着商业上的事情，偶尔将话题引向他，却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亲切却不亲密，关心却不关切。就像三年前他出国时一样，江宴迟依然把他当作好友的弟弟，一个需要照顾的后辈。

而他藏在心底的那些悸动，那些在巴黎的深夜里对着手机里偷拍照片发呆的时刻，那些因为江宴迟偶尔的点赞而雀跃不已的瞬间，全都只能继续埋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风眠？"季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老江问你明天有没有空，去他公司看看。"

季风眠猛地抬头，正对上江宴迟含笑的眼睛。

"我们集团新大楼正在装修，想请你给大堂设计一幅壁画。"江宴迟说，"当然，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季风眠的心跳如鼓，他努力控制住声音的颤抖，"好，我很乐意。"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回国或许意味着他那些隐秘的期待和幻想，终于有机会从梦境走入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