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僵立在原地，一只手还保持着欲攻击的姿势。
他低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姒冉，又下意识地抬手，用指腹触碰了一下自己还残留着冰凉柔软触感的唇。
刚才那疯狂、炽热、带着毁灭气息的强吻，是真的。
此刻地上这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嘴角流血昏迷的小仙娥，也是真的。
……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淹没。
体内的剧毒和混乱仙力因为这剧烈的心神冲击，更加狂暴地撕扯着他的经脉，痛楚加剧。
白九思看着地上昏迷的姒冉，再看看自己染血的指尖和混乱的体内。
那清冷如万载寒冰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里面翻涌着惊怒、杀意、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对地上那个脆弱身影的混乱的担忧。
他最终没有将那股毁灭的力量释放出去。他只是捂着剧痛的胸口，踉跄了一步，看着姒冉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来人……”
他声音嘶哑地开口，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和茫然。
门外的仙侍早已被里面的动静惊动，此刻听到传唤，慌忙冲了进来。
看到地上昏迷的姒冉，吐血的仙尊，还有那明显是剧毒反噬的迹象，全都吓傻了。
“仙尊！”
“快！快传医仙！”
“姒冉她……”
仙侍言语未尽，意是等待仙尊裁决。
“把她……”白九思的目光再次扫过姒冉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那混乱的心绪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带下去……看管起来……等本尊……处置……”说完，他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和混乱，猛地又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
仙侍们乱成一团。
昏迷的姒冉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
白九思在仙侍的搀扶下盘膝坐下，试图强行压制体内的混乱，但他发现，自己的心神根本无法集中。唇上那冰冷的触感，地上那脆弱的身影，还有她强吻时那双疯狂又明亮的眼睛……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
他引以为傲的、万载不变的冰心……第一次，乱了。乱得一塌糊涂。
而昏迷中的姒冉，在无人得见的阴影里，那沾着血迹的唇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勾了一下。
装柔弱？她可是专业的。
姒冉被关进了天衍宫最深处的地牢。
说是地牢，其实更像一个冰冷的石室，只有一张石床，寒气刺骨。她被粗大的仙力锁链锁着，法力被禁锢，脸色依旧苍白，躺在石床上昏迷不醒。
白九思的情况稍微稳定了些，靠深厚的修为强行压制住了焚心剧毒和混乱的仙力，但脸色依旧不好看，气息也弱了不少，但此刻他心里的怒火和混乱却比剧毒更烈。
那个吻，那疯狂的眼神，还有那瞬间倒下的脆弱……像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他脑子里打架。
他把自己锁了三日，待自己仙力稳定之后，直奔关押着姒冉的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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