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上去拿一下再来?”那个店员见任舒云这个样子,生怕此人是个混的。
任舒云捏着硬币的指尖泛白,最后重重点点头。没办法了,她还能怎么样,把店砸了吗。
……
她又回去了。
硬币这种东西,总是藏在角落里。不需要的时候冒出来一大堆,需要的时候就没了踪影。
酸奶还是没买成。
但她找到一本日记。这是很久之前的,她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打开。
里面记录的东西很天真可爱。任舒云一页一页翻下去,夸张的笑着。
哦,原来这是她六七岁的东西。现在怎么会存在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笑声掩盖了内心的疑问和空虚。虚张声势。
寂寞又一次袭来,或者说从未离开过。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再次感受到这么纯真的情绪,哪怕之前的每个夜里总会多多少少的存在着独特的孤独。
深夜的emo是常事,对于任舒云来说。
……
第二天。
路上又不少坑坑洼洼的积水。倒映着天上的乌云。 又是一个阴雨天。秋天本是凉爽的,现在闷的吓人。
她照常上学。没想到老师惊讶的问她怎么来上学了,哦,任为帮她请了假。理由用的是事假。
“事处理完了,所以…就来上学了。”任舒云编谎的技能经过一天又一天的历练已经成为日常。
没想到她的老师又去问了次任为。任为沉默了很久,最后附和任舒云说的。
……
“听说你的父母得了重病,不幸离世了,是真的吗?”一个同学悄悄凑过来。
是吗?也许吧。她的父母死了。可能是昨天,也有可能是今天。或许还可能是…接下来的一周、两周。
她不知道。
“啊,听谁说的?”任舒云没说去过,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迷茫。
“我妈妈在医院值班,她回来和我说的。”
任舒云摇摇头“没有啊。”语气平淡的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
今天装出来的面具像是强撑。
……
放学了。
任舒云没想到能在附近的公园看见环卫工清理垃圾的时候手上还能捏着杯酒。
她慢悠悠走过去,离他不远处坐着。
她看清那瓶酒是怎么来的,从垃圾桶中翻出来的。心里五味杂陈,有恶心,有不解,还有一丝悲怜。
“叔叔,那边有水龙头,可以先洗一洗。”再喝。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来。
任舒云离他更近了,她看见那酒是没有开封的。
那名环卫工连连道谢。“哎呀我父母离世的早,儿女也不在身边,这酒里的东西倒掉后易拉罐还……”
任舒云只听清第一句话。
她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后就走了。
她不知道那名工人为什么要和她讲这些。只是,她不清楚以后的自己会不会变成这样。
她的父母…算了。
眼帘垂下了,风又吹起来。人生嘛,真的蛮烂的。
……
任为也没去学校。 他快崩溃了。
他不敢相信任舒云是真的对于她亲生父母即将离去的事毫无反应,可他们之前又是如此完美的一家子。
窗帘是拉上的,屋内漆黑一片,时钟的滴答声是唯一能使任为耳朵还能听见的证明。
“what…”任为问自己。
手上的安眠药撒下去,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他的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