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砸下的碎光太过刺眼，空气里浮动的香槟气泡、昂贵香水、皮革座椅混合的气味，粘稠得让人窒息。我，沈聿，站在签名墙前，闪光灯连成一片吞噬理智的白昼，每一次快门都像在抽打神经。主持人涂着亮色唇膏的嘴一张一合，声音甜腻得发齁：“沈老师，我们都知道您和江沉舟老师是圈内出了名的王不见王，今晚他的座位就在您旁边，您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想说的？让他离我远点。
胃里一阵不舒服。三年了，从那个颁奖礼开始，江沉舟这个名字就让人膈应。当年那些说他该得奖、我不配的通稿，想起来就烦。
我勉强维持着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握着冰凉的香槟杯。
红毯入口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尖叫，闪光灯齐刷刷转向。江沉舟来了。他下了车，一身黑西装，表情冷淡，对着粉丝方向点了下头，气场很强。他朝签名墙走来，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没什么情绪。
那眼神让我莫名烦躁。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
香槟混着温热的血，顺着手指流下，滴在红毯上。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下一秒，我周围响起一片惊叫。镜头疯狂地对准我流血的手，还有不远处的江沉舟。
混乱中，我甩开助理，抬头死死盯住正被保镖护着往里走的江沉舟。他停下脚步，侧头看过来，看到了我的手，也看到了我的眼神。
他极轻微地挑了下眉。
记者们激动地喊着我们的名字。
我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无声地用口型骂了句：“傻逼。”
—— ——
三天后，休息室。经纪人王姐把一份装订精美的剧本拍在昂贵的胡桃木茶几上。
“看看吧，祖宗‘天光传媒’的《山河烬》。投资方点名要你和江沉舟双男主。”王姐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疲惫。
我刷着手机，热搜上还是#沈聿江沉舟红毯开撕#的新闻，配着我流血的照片。
“不去。”我声音冷硬。
“不去？”王姐声音拔高，“违约金够你白干五年！而且这是‘天光’的戏！你想让江沉舟再踩你一头拿奖？”
这话戳中了我。我抬头看她：“那就试试。”
“试试？”王姐冷笑一声，拿起剧本直接翻到人物页，怼到我眼前，“看看你演谁？谢云峥！少年将军，赤胆忠心，最后为国战死沙场！再看看他演谁？”她的手指用力戳在另一个名字上，“萧无弈！前朝遗孤，心机深沉，步步为营把你这个将军算计到死的谋士！你俩在戏里从头掐到尾！这不就是你们现在的关系搬到古代吗？本色出演都省了！”
看着“萧无弈”三个字，一股火冲上来。我夺过剧本摔在地上。
“演！”我站起身，捡起一页纸，上面是两人对峙的戏，“他不是会装吗？我陪他玩，看谁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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