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病房

意识模糊，耳边是仪器声和说话声。不知过了多久，我费力地睁开眼。

白色天花板，消毒水味。我在医院病床上。左臂打石膏吊着，头缠绷带，一动就疼。

“聿聿！你醒了？！医生！”助理小陈惊喜地喊。

“……水……”喉咙干得冒烟。

小陈赶紧递来温水。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江沉舟裹着黑色羽绒服，头发凌乱，眼下青黑，下巴有胡茬，风尘仆仆地冲进来。他几步走到床边，胸口起伏，目光紧紧锁着我，里面有担忧，也有别的复杂情绪。

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冰冷，没说话。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声。

江沉舟站在床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他忽然俯身，双手撑在床栏上，离我很近。他看着我，声音沙哑哽咽：

“沈聿……”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只要你睁眼……”

声音抖得厉害。

“……我认输。”

我看着他。一股强烈的反感和怀疑涌上来。他凭什么认输？来这里演什么？那匹马为什么叫得那么惨？为什么偏偏是那场戏？

“滚……”我挤出声音，带着恨意。

江沉舟身体一僵。

“滚出去！”我声音发颤，想抬手指他，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冷汗直流。“江沉舟…滚！”

“医生！”小陈朝外喊。

江沉舟没动，也没说话。他看着我的痛苦和恨意，眼中的水光褪去，只剩下深沉的晦暗。他就那样看了我几秒，然后慢慢直起身，松开手，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开。门关上了。

我喘着粗气，疼痛和疲惫袭来。意识模糊前，最后一个念头是：那马不正常的嘶鸣，江沉舟那瞬间的眼神……绝不像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