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江面染成碎金,乌篷船缓缓破开粼粼波光。十名暗卫如鬼魅般分散在船头船尾,四名死士蛰伏于甲板之下,而船舱内,暖香与脂粉气交织成绵密的网。
赵倾城斜倚在温肃怀中,鎏金护甲轻轻刮过他下颌,凤目微阖似醉非醉:"听说温府后院的桂花最是香甜?"话音未落,她突然翻身将人压在软榻上,发间东珠垂落,在温肃颈间投下细碎阴影。
温肃身体僵了一瞬。记忆突然闪回昨夜栖梧宫——她也是这样将他抵在铜镜前,逼着他直视镜中狼狈的自己。可此刻,当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他却鬼使神差地抬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倒是学乖了。"赵倾城轻笑,凤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怔忪。她忽然想起杜仰熙第一次为她簪花的模样,那时他的手也是这般小心翼翼。这个认知让她骤然收紧双臂,指甲几乎要掐进温肃皮肉。
船身突然颠簸,温肃顺势搂住她的腰。舱外传来灵秋低声呵斥船夫的声音,而舱内,两人交叠的身影在纱帐上投下暧昧的剪影。温肃望着头顶晃动的流苏,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明明该恨透这个将他尊严碾碎的人,可为何在她倚过来时,他竟生出一丝隐秘的贪恋?
江水拍打着船舷,惊起一滩鸥鹭。赵倾城埋首在他颈窝,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苦涩:原来替身当久了,竟也会让人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