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系统共享内存时，一个进程崩溃，另一个也会停止响应。”
科技文化节开幕式当天，俞晟的机器人突然在演示台上抽搐起来。
中央大厅挤满了人，摄像机镜头反光像无数把匕首刺过来。周毅站在控制台旁，看着俞晟额角渗出冷汗——他们的心血正像癫痫发作般疯狂旋转，金属关节发出不祥的咔咔声。
“陀螺仪过载！” 俞晟扑向调试电脑，“有人在系统里注入了干扰信号！”
周毅的目光越过人群，锁定在商学院团队的方向。郑铭正对着手机窃笑，而林雨薇优雅地抿着赞助商提供的香槟。
“给我三分钟。” 俞晟咬住下唇直到发白，手指在键盘上暴风般敲击。
周毅深吸一口气，拿起话筒：“各位来宾，这正是我们想展示的核心技术——自修复系统。” 他的声音沉稳得不像即兴发挥，“当传统机器人遇到故障需要返厂时，我们的AI能实时诊断并——”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代码界面，俞晟植入的反追踪程序正在自动运行。红色警告框弹出：【检测到恶意代码注入源：B区3号终端，设备注册人：林雨薇】
全场哗然。
林雨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周毅继续演讲的姿态仿佛这是预设环节，而俞晟趁机完成了系统重置。当机器人终于平稳地举起文化节旗帜时，掌声几乎掀翻屋顶。
深夜的湖边草坪上，学生会成员七倒八歪地躺在野餐垫上。俞晟破天荒地喝了酒，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周毅的领带早就不知丢在哪里，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处一小块胎记，形似蝴蝶。
“你看到林大小姐逃跑的样子了吗？” 王琦大笑着举起啤酒罐，“哈哈哈哈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俞晟没接话。他正盯着手机——某知名科技公司的实习邀请函，条件优厚得反常。周毅瞥见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哪家HR这么晚还发邮件？”
“创始人是我在黑客松认识的评委。” 俞晟把手机塞回口袋，“你那边呢？”
周毅沉默地亮出屏幕。父亲的信息冰冷如手术刀：【明天上午九点，希尔顿酒店会议室。关于你放弃教育学幻想的事】
香槟瓶塞突然弹到空中。在众人的欢呼声里，俞晟抓住周毅的手腕：“逃吧。”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就今晚。”
他们拿走了王琦的摩托车钥匙。
后视镜里的校园灯火越来越远。俞晟把油门拧到底，夜风撕扯着两人的衣襟。周毅紧紧搂着他的腰，体温透过单薄T恤传来，像某种恒定的热源。
“你父亲的事…” 俞晟在引擎轰鸣中大喊。
“他想要我读商科，进投行。” 周毅的声音散在风里，“就像他放弃天文改学金融一样。”
摩托车冲上水库堤坝。俞晟关掉引擎，世界突然安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远处城市灯火倒映在水面上，像另一个上下颠倒的星空。
“那家公司…” 俞晟突然说，“要我签竞业协议，五年内所有专利归他们。” 他攥紧拳头，“和你说过的教育机器人项目冲突。”
周毅转过头。月光下俞晟的睫毛投下细密阴影，嘴角还沾着庆功宴上的奶油。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去擦——
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俞晟突然凑近。
呼吸交错的距离里，周毅闻到他唇间香槟的甜涩。身后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
“周毅！” 林雨薇踩着高跟鞋冲过来，“你父亲找了你一整晚！”
魔咒破了。
第二天中午，周毅回到宿舍时，发现俞晟蜷缩在他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瓶解酒药。
书桌上摊着父亲给的商学院申请表，但有人用红笔在所有“金融”字样上打了叉，旁边画了个张牙舞爪的机器人。
他轻手轻脚地整理资料，却碰倒了俞晟的背包。散落的物品中有个泛黄信封，收件人写着【妈妈】，邮戳是四年前的，却从未寄出。
信纸边缘已经起毛，像是被反复展开又折起。上面只有一行字：【今天我拿到了青少年科创奖，如果你能看到的话——】
周毅突然想起俞晟档案里“母亲早逝”的备注。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抱住周毅的枕头。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锁骨处投下一道细细的金线，像未连接完好的电路。
“当两个进程共享同一个心跳频率，系统会将其判定为致命错误——或者，唯一的正确解。”——计算机实验室涂鸦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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