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灵魂被迫在对方的躯壳中醒来,最先崩溃的往往不是习惯,而是那些深埋在骨髓里的防御机制。"
06:15 AM|早晨肌肉记忆
周毅(在俞晟的身体里)无意识地将剃须刀往耳垂方向移动时,才惊觉这个身体根本没有每天刮胡子的习惯——俞晟的胡茬向来是攒三天才用电动剃须刀潦草处理。
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让他手指发抖。更可怕的是,当他试图用学生会长的标准微笑给自己打气时,镜中呈现的却是俞晟标志性的痞气挑眉。
"连微表情都控制不了吗..."
他沾着泡沫的手指划过锁骨处的淡疤——这是俞晟从未提过的旧伤,形状像枚被擦除的流星。
08:00 AM|周家的早餐仪式
“早”周父冷冷的看了“周毅”一眼,示意他坐下。
俞晟(在周毅的身体里)看了看和昨天早上一样精致的早餐,还是坐了下来。
俞晟(在周毅的身体里)试图驾驶这缠人的刀叉,却差点把餐叉插在餐桌上。
"刀叉从外往里用," 后妈突然按住他手腕,"你母亲没教过你基本礼仪?"
肌肉比大脑先反应——这具身体自动绷紧肱二头肌,将餐刀尖端对准了女人保养精致的指甲。
"我母亲," 他听见周毅的声音从自己喉咙里挤出冰碴,"不会把果酱涂得像血。"
餐桌陷入死寂。俞晟这才惊觉,周毅的身体里藏着如此暴烈的反抗基因。
10:30 AM|手语教室的暗号
小雨踮起脚尖,突然揪住周毅(俞晟的身体)的耳钉。
『哥,你昨天没打手语。』 她比划的动作带着不满,『是不是又熬夜写代码了?』
周毅僵在原地。他根本不懂手语,而眼前这个十六岁的聋哑女孩——俞晟的妹妹——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你不对劲。』 小雨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戳他的腰——那是俞晟最怕痒的地方。但周毅的身体没有反应。
女孩的表情从困惑变成震惊,最后定格在某种狡黠的恍然大悟。她掏出手机打字:【你真的不是我哥,对吧?】
周毅的呼吸停滞。他在手机上回复:【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小雨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哥每天早上都会揉乱我的头发,而你刚才想摸又不敢】
12:00 PM|实验室的数据残影
俞晟(周毅的身体)打开周毅的云笔记,发现加密文件夹《M42》里存着数百张猎户座星云照片,最新日期是母亲忌日。
屏幕突然跳出低电量警告——周毅的电脑续航精确到分钟,永远维持在20%以上。这具身体立刻条件反射去摸充电器,却在抽屉里触到冰冷的金属。
一支未拆封的胰岛素注射笔。生产日期是五年前。
"…糖尿病?" 俞晟想起周毅永远只喝无糖咖啡的习惯。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将注射笔塞回深处。陈教授推门而入时,看到的是"周毅"正用左手调试机器人——那是俞晟的惯用手。
03:00 PM|暴雨中身份穿帮
周毅(俞晟的身体)在图书馆走廊被张明堵住。
"会长让我转交资料。" 张明递过U盘,突然压低声音,"你模仿他很像,但会长从来不用左手接东西。"
雨点砸在玻璃幕墙上,周毅看着U盘上反光的自己——耳钉、乱发、俞晟的一切。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不需要告诉。" 张明指向他的鞋带,"你系的蝴蝶结左右耳长度差3毫米,这是会长的强迫症。"
闪电照亮两人之间的水洼,周毅在涟漪里看见三个人的倒影——现在的自己,过去的俞晟,以及正在消失的、真正的周毅。
07:20 PM|妹妹的等价交换
小雨把俞晟(周毅的身体)按在旧沙发上,翻开相册指着某页——车祸新闻剪报旁贴着泛黄的糖纸。
『用你的秘密换我哥的。』 她比划,'为什么你电脑密码是M42?』
俞晟感觉周毅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相册下一页是天文台合影,年幼的周毅被母亲搂着,背景正是猎户座大星云。日期在胰岛素笔生产前两周。
"他母亲…" 俞晟的声带擅自振动起来,"是在天文台突发低血糖休克的?"
小雨的眼泪砸在糖纸上。那是周毅母亲口袋里最后的水果糖。
11:50 PM|便利店的情报交换
两人在冰柜前假装偶遇。
"你妹妹知道猎户座的事。" 俞晟(周毅的身体)往购物篮扔无糖咖啡。
"小雨发现我不是你了。" 周毅(俞晟的身体)抓起能量饮料,"但她答应保密——条件是你要每天给她发语音消息。"
收银员扫商品时,小雨突然从货架后探头,举起写字板:【我哥从不会把牛奶放微波炉热超过30秒】
俞晟和周毅同时伸手去抢那板子,两只手在半空相撞——一只带着周毅的腕表压痕,一只留着俞晟的电路板烫伤。
"当两个系统深度互访时,最先暴露的往往是那些被刻意标记为'隐藏'的内存片段。"
——俞晟的代码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