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高二(1)班时,王叙瑕正用炭笔给素描本上的小黑猫勾勒绒毛。画纸中央的小猫蜷在窗台上,爪子下压着半片将谢的玉兰花,淡紫色的瞳孔里晕染着未干涸的浅蓝。她喜欢在早读前描绘出这些毫无意义的线条 ,直到教室后门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一群穿灰白校服的学生涌了进来,细碎的交谈声像被惊飞的麻雀。
“他们就是从平行班上来的转班生吗?”
“听说这次可上来了几个大人物呢…”
“该不会是…”
班主任敲了敲讲台:“新来的同学们别光站着,自己找个空位坐下。”王叙瑕垂眸加深瞳孔的阴影,却在一缕海棠香漫过时,笔尖在猫爪处洇出墨点。穿灰白校服的女生在窗边站定,她若有所思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犹豫了一会儿便在王叙瑕的前面坐下 。
王叙瑕抬头观察这个新来的前桌,她一缕刘海漫漫不经心的搭在脸颊的两侧,梳着一个低低的马尾。因为戴着口罩,并不太能观赏到她的全貌,只是单凭那一双水灵动人的眼睛,足以证明此人的容颜 。一副透明的眼镜架在鼻梁之上,倒是给她增添了几分知识的光泽。
王叙瑕出神的欣赏着,淡淡的海棠花香萦绕在她的鼻尖。她再次将精力投入于素描本中。
粉笔敲击黑板的脆响惊得黑猫尾巴一颤。王瑕在画纸空白处添上第二只猫——白猫蹲坐的姿态,爪子轻轻搭在黑猫尾尖。她忽然想起昨夜在画室,误把钴蓝颜料滴进柠檬黄里,搅出的淡绿色像极了春天才会出现的万物复苏,带着水汽般的温柔。早读声渐起时,窗外的玉兰花落了一片花瓣,恰好停在素描本两猫交叠的爪尖上,一股宿命感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