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接到家里电话时，正在北京一家餐厅的后厨帮忙洗盘子。水冰凉刺骨，电话那头母亲哭天抢地的声音更让她心寒：
“小荞啊，你快去上海救救你弟弟！”
乔荞这才意识到这通电话可不像之前单纯要钱那般棘手。
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妈妈的就继续说道：“他……他跟人打架被抓进去了，对方要赔好多钱，不然就不和解！你爸气得躺下了，家里就靠你了啊。”
又是弟弟。永远都是弟弟。
乔荞闭了闭眼，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和心底翻涌的无力感：“妈，我哪来的钱？”
“我不管！你去借！去赚！你不是在北京读研究生吗？总认识几个有钱的同学吧？”
“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啊！他要是留了案底，这辈子就毁了！”
电话被挂断，耳边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乔荞看着水池里堆积如山的碗碟，感觉自己就像其中一个，随时可能被摔碎。
—
江屿棠窝在沙发里码字突然接到了乔荞的电话。
“什么？！”江屿棠听乔荞讲述完前因后果，“刷——”得坐起来，语气里透露着不可置信和气愤，“眼看着就快过年了，你真的要去上海帮你弟收拾烂摊子啊？”
“没办法啊，我爸妈一辈子没出过江苏省，就算让他们去，连律师都不会找。”乔荞现在在候机大厅，听筒传来的声音还是嘈杂的，“那就只有我这个做姐姐的去了呗。”
“不能真的让他自生自灭吧……”
乔荞像在自问自答，声音轻地几乎听不见。
江屿棠依旧义愤填膺：“可请律师总需要钱吧？他们还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江屿棠的语气有点过激可并非毫无道理，在乔荞准备读研的那天起，家里就因“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得嫁人”这话断了她的经历支持。
乔荞半工半读才堪堪在北京扎根，时不时要被父母勒索抢走一部分工资资助弟弟，还美名其曰：“他是你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
真是只有用得上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个便宜闺女。
乔荞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无奈地叹了口气：“唉……”
江屿棠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她只好尽自己所能帮助自己的好闺闺：“……我这几年工作手里有点积蓄，你要有困难尽管跟我说。”
虽然她知道乔荞再难也不会向别人借钱的。
乔荞就是这么个骨子里都透着倔强的姑娘，不论怎样的困境她好像都能凭着自己走下去。
“嗯。”乔荞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哽咽咽回肚子里，匆忙转了话题：“诶呀，我飞机延误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聊点开心的。”
“你和你担的线上见面如何啊？”
江屿棠听见他的名字心里猛得揪紧，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会议框那个小小的人像，说话都有些迟疑：“就，公事公办啊……我这又不是视频签售，又不能得到饭撒，也不能主动聊天……”
“诶呦想开点，至少你下次去线下，他会记得你是谁了。”乔荞听着心情好转了不少，
江屿棠：“害，咱这种没空没闲没钱的社畜什么时候去过线下……”
乔荞：“你没给他说你们是校友啊，这多好一个拉进关系的机会……”
◎章昊：平行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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