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过年要吃鲜汤火锅吧？”章昊自然地接话，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我妈每年都会做，不知道你家那边习俗是什么？”
“是一样的，”提到熟悉的家乡味，江屿棠放松了些许，“还有鱼丸，我妈做的鱼丸特别Q弹。”
“那必须的，”章昊笑起来，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外面买的，总差了点家里的味道。”
这时，收银员已扫完章昊的所有商品，示意他可以结账。
江屿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掏出手机：“我来吧！”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偶遇偶像帮忙付个钱没问题吧？这可比花大几千追线下划算多了！
章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你付钱。”
江屿棠看着他拒绝，脑子一热，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曾在网上看过的某个关于前辈老师的段子，话已脱口而出：“那你帮我付吧？”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章昊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出声：“啊？”他看着眼前女孩窘迫得快要钻地缝的模样，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戏谑，“行啊。”
“不不不！”江屿棠的脸红得快要滴血，连连摆手，“我就开个玩笑！真的不用！”
章昊没再说话，只是笑了笑，却真的站在一旁，等着收银员将她那堆积如山的商品一一扫描完毕，直到机器吐出长长的单据，也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江屿棠手忙脚乱地再次调出手机付款码，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体温，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
“没事，”章昊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老乡嘛，过年请我们 Rosin 吃点东西怎么了？”话音未落，他已利落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对准扫描器——“滴”的一声，付款成功。
江屿棠还处于懵然状态，章昊已经自然地弯腰，帮她把所有东西分装进几个大购物袋里，沉甸甸的。
“我帮你拿出去吧。”他拎起袋子，动作轻松。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江屿棠赶紧推着空车跟上，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愧疚、感激，还有更多理不清的慌乱交织在一起。
她以后一定少看那些害死人的网络段子！
走到超市门口，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让江屿棠发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章昊手中提着的、属于自己冲动消费成果的大袋子，再望向除夕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
这个时间，哪里还能打到车？
她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无措。
章昊看出了她的窘境，对停在路边车里的助理招了招手，助理立刻小跑过来：“章老师？”
“你先送这位小姐回家，”章昊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助理，“地址她告诉你，送完再回来接我。”
“啊？这……”江屿棠急忙拒绝，“太麻烦了！真的不用！”
“没事，”章昊看向她，语气依旧温和，“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不好拿。助理开车快，不耽误事。”
助理面上露出一丝为难，按经纪人安排，他们本该直接返回住所。但他很快权衡利弊，脸上堆起笑容看向江屿棠：“小姐您别客气，昊哥吩咐了。”
江屿棠实在推拒不过，只好报出地址，心里依旧过意不去，小声对助理说：“那…能加您个微信吗？我把钱转给您，还有油费……”
助理下意识看向章昊，章昊微微颔首，不忍心让女孩太过愧疚为难。助理便拿出手机，与她互加了联系方式。
一切安排妥当，江屿棠坐进汽车后排，按下车窗，望向站在路灯下的章昊，认真地道谢：“谢谢你，章昊。”
“新年快乐，老乡。”章昊对她挥了挥手，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车辆缓缓启动，驶入沉寂的夜色。
江屿棠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回望——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依旧立在超市门口，暖黄的路灯将他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掏出手机，看着与助理空白的聊天界面，心绪如同乱麻，理不清，剪不断，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涩交织的暖意，悄然浸润了心田。
这个兵荒马乱又意外迭出的除夕夜，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章昊：平行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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