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昊没有追问，只是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惊慌的眼神，心底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
他转回视线，看着玻璃上两人模糊的倒影，轻声说：“有时候觉得，这些灯光像太阳，看着很近，其实很远。”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就像有些人，明明感觉触手可及，却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江屿棠听懂了。
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话语里那克制不住的、试图靠近的试探。
心动吗？当然是心动的。暗恋多年的人，此刻就站在身边，用这样含蓄却分明的方式，表达着他的在意。
但理智很快回笼。
他是章昊，是万众瞩目的偶像，是乐华娱乐的摇钱树，他的事业正值关键时期。她不能，也不应该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疏远：“太阳之所以是太阳，就是因为距离。靠得太近，反而会灼伤彼此。”
“保持这样的距离，欣赏它们的光芒，就很好。”
她说得很委婉，但章昊听懂了。
她是在拒绝，用她自己的方式，为了保护他。
一股微涩的情绪漫上心头，但奇异的是，并没有多少挫败感。
他看到了她瞬间的慌乱，听到了她声音里极力掩饰的颤抖。她的拒绝，并非源于无情，恰恰相反，是因为太过在意。
章昊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是更低沉了几分：“是嘛？可我并不那么觉得。”
他没有看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彼此无关的观点。
但这句话，却像一句无声的誓言，重重地敲在江屿棠的心上。他没有气馁，他甚至……表明了态度。
就在这时，露台另一边的拌嘴声稍微大了一些，打破了他们之间凝滞的气氛。
“沈泉锐你讲点道理！那是工作需求！难道我要对甲方摆脸色吗？”
“哦，所以就能对金奎彬那小子笑靥如花？乔荞，你那会儿可没这么‘职业’。”
“你……不可理喻！”
章昊和江屿棠下意识地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乔荞气得脸颊微鼓，沈泉锐则抱着手臂，一脸“我就这样”的少爷脾气，但两人之间的气场，却缠绕着一种外人难以介入的亲密张力。
章昊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回江屿棠身上，带着一种了然的、复杂的神色。
他忽然向前倾身，距离拉近，一股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将江屿棠笼罩。
江屿棠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他却只是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她将一缕滑落到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般的酥麻。
“头发乱了。”他低声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然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身，仿佛刚才那个逾越了“普通朋友”界限的举动只是她的错觉。
“我们进去吧，寿星可能要切蛋糕了。”章昊说着，率先转身，走向露台门口。
江屿棠僵在原地，耳廓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像被点燃了一般，滚烫一片。
她看着他挺拔而克制背影，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
他知道了她的心意，也感受到了她的拒绝，但他没有放弃，反而用这样一种隐秘而大胆的方式，宣告了他的不退缩。
盛宴未央，而成人心世界的复杂博弈，暧昧是无声的弦歌，在克制与冲动之间，反复拨动。
◎章昊：平行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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