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清醒一点，现在不是沉沦的时候，而他也不该是沉沦的对象。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乔荞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不仅仅是偶像身份，更是那深不见底的阶级鸿沟。她不敢跨过去，也怕他只是一时兴起。
“我想对谁笑就对谁笑，沈少爷，你越界了。”乔荞扭头就走。
“诶你……”
—
江屿棠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绵长而卑微的暗恋，在章昊无处遁形的感情面前让她更加心慌意乱，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悸动。
她需要一点空间来平复过于汹涌的心潮。
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江屿棠走向宴会厅侧翼相对安静的走廊。
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发不出声音，但她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就在她即将推开洗手间沉重的雕花木门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江屿棠。”
她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靠近，那股清冽的、混合着淡淡雪松与舞台灯光炙烤过的气息，缓缓将她笼罩。
章昊走到她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却又足以让她感受到他存在带来的压迫感。
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走廊尽头抽象的油画上，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只是偶然相遇的寒暄：“不舒服吗？”
江屿棠强迫自己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
他今天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白衬衫扣得一丝不苟，领结端正，是镜头前那个完美无瑕的偶像章昊。
可此刻，他看向她的眼神，却剥去了那层职业化的外壳，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审视的专注，以及……一种她不敢深究的、克制的关切。
“没有，”她垂下眼睫，避开那过于直接的目光，声音努力维持平稳，“只是里面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嗯。”章昊应了一声，沉默下来。走廊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这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充满了某种一触即发的张力。
忽然，他向前迈了一小步。
距离瞬间被拉近，江屿棠甚至能看清他礼服上细腻的织物纹理，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温热。
她下意识地后退，脊背却轻轻抵在了冰凉的门板上，退无可退。
他伸出手，并非触碰她，而是越过了她的肩头，似乎只是想扶住她旁边的门框。
这个动作将他圈禁在一个极其有限的空间里，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露台上说的话，”他开口，声音更低了，带着磁性的沙哑，几乎是在她耳边低语，“是真心话，还是……在不可抗力下的拒绝？”
江屿棠的心脏猛地一缩，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没有了平日的沉静从容，而是翻滚着某种压抑已久、即将破笼而出的情绪。
他靠得这样近，近得她能看清他眼睫微颤的弧度，能数清他瞳孔里映着的、小小的、惊慌失措的自己。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拒绝的话在舌尖打转，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的靠近，他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探寻和那隐隐流露出的、近乎脆弱的情感，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缚住。
“章昊，我们……”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试图找回理智，“你不该……”
◎章昊：平行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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